宋柳绕过屏风,走进内院,这条廊道十分大,几乎三进院才看到前厅的门坎。
“娘!”
他叫了一声,宋母立马从前厅走出来。
只见宋母将手往身上的围布上擦了擦,脸上绽放出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哎呦,我的阿柳好像有点瘦了,这些时日没有好好吃饭吗?”宋母摸了摸宋柳的脸蛋,眼眶竟有些红。
宋柳脑海中闪过自己这些天在路上胡吃海塞的情景,昧不下良心。
“娘,哪里瘦了,再说我才走了几日,哪里会瘦这么快?”宋柳嗐了一声。
宋母抹了抹眼眶,“娘今日给你炸了虾饼,娘新学会的。”
她拍了拍少年的手背。“你待会儿尝尝娘的手艺。”
“成!”
……
家人到来让宋柳的心情舒缓了许多,直到乱帧闪过,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都快要分不清了,自己眼前的真切。
宋柳舒了口气,走在池塘拱桥之上,可以看见石头拱门后的窗景。
几缕枯黄的垂柳枝,落了满地的芍药花。
男人的影子被拉长,黄昏的阳光洒在他的发丝之上。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年的视线,缓缓回过头来。
两人隔着一道拱门,在黄昏的光照下对望。
似乎看见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扬,温柔地视线落在少年的身上。
宋柳不由莞尔,心道:“去他妈的真和假。”
他飞奔向前,猛然扑进男人的怀中。
男人温润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吐出一句:“宋柳,你是极好的。”
宋柳心中一动,笑了笑。
他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于是他在男人脸颊上落下一吻,笑道:“我也心悦你。”
“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顾兰泱将少年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摩挲着他的鬓发。
轻轻地,轻轻地,唇瓣落在少年的额间、眉眼、嘴角。
像是疼惜,像是克制。
总之,人间天上,一样风光,我与君知。
枝头上的枯叶挂不住,被风一吹,刷啦啦地洒了一地。
两人的影子交缠得更深。
乡下
储君说,北方涿州,百姓贫寒。
原以为是破屋陋舍,荒芜无望。
虽说是连片的土坯房,但之间相继交叉着许多绿意。深秋初冬,原本应该干枯的枝叶上还挂着茂密的绿叶,村庄的小路蜿蜒曲折,有些地段还铺满了小石头,颜色不一,形状交杂。
竹篱密密,茅屋重重。
此时清晨,山间的晨雾还来得及消散,处处山林鸟雀叫,条条道径转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