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米欢抿嘴笑,捧起面前盛鸡蛋茶的小碗:“不告诉你。”由于汤里面放有香油,以至于他的唇亮晶晶的,讲话时开开合合,如刚冒芽的花苞。
见此,习惯他小脾气的时林也笑。
嘴角弧度淡淡,目光始终望着他。
那个时候,时林暂时无需过度担心未来,他还有几个月时间高考,这次机会是摆脱眼下困境的第一步。
他想靠米欢更近些。
哪怕仅是迈半截阶级。
也比眼下给人如此清贫的条件好。
“今天降温,要不要换成厚围巾?”
吃过饭,两人准备去学校,时林站在玄关,将浅黄色围巾一圈圈绕在米欢脖颈,最后在肩膀位置给他打了个不起眼的蝴蝶结。
“暖和吗?”
在等到确切回答后,时林这才放心拿起换掉的围巾,随意绕了下脖颈,多余部分被他放在身后。
“走吧。”
寒冬天亮得晚。
楼道灯不太亮,时林按起手电筒先下楼,比米欢矮一头转身牵住他的手。
或许是清晨寂静,未有阳光出现的六点成为最好的遮掩工具,等他们走到二楼平台,时林都会悄悄按灭手电。
两人躲在角落暗影。
偷偷交换略带薄荷气息的吻。
等灯光再度亮起的瞬间,仿佛薄荷味从未出现,他们一前一后下楼,纵使走出单元楼也无法手牵手,两人的肩膀靠得格外亲密,不约而同沉默,回忆刚刚在楼道里,对方一触即离的唇。
几个月来,时林实在过于幸福。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如果当人本该在受苦难时幸福,等泡沫飘散瞬间,会得到比之上百倍的责罚。
很快,时林迎来了命运重新给予的重击,虽未直接砸在他身上,可比扎在他身体还要痛及数百倍。
据说。
米欢因体育课突发心脏病,当即失去全部意识。
据说。
在送往米欢去急诊楼的路上,遭遇不要命的疯子拦车,不仅划伤了救护人员,又一把刀插在米欢小腿肉里。
据说。
病床上的血滴滴答答,渗透蓝色无菌单,流满整条占满了医患,却鸦雀无声的长廊。
据说。
持刀行凶的人,也姓时。
刚出狱,一路跟踪到这里。
而这些,时林全然不知。
他在参加全省的物理竞赛。
他在为两人夺得更稳妥的未来。
他盼望着,能与米欢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