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抢夺他,阮舒语和谢朝专程派家里的孩子跟他玩儿。
一个女孩儿被推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一个劲儿哭鼻子;另一个就是他递匕首和面包的,对人使坏起来眼睛都不眨。
季休还是逃跑了。
他跑回了贫民窟,找到父亲决定继续生活。贫民窟的人是没信誉的,人贩子死了,他逃跑了,没有任何交接,那他就还不是歌姬院的人,跑回来依旧继续跟以前一样生活。
可是父亲拿着卖他的钱,给附近的花娘赎身,给他找了个后娘。
等他回家,父亲又要给花娘置办两身衣服,又要将他卖给其他人贩子,他在争执中用谢今摇送的匕首刺了父亲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流淌下来,对方气得脸红耳赤,大吼大叫着不孝子。
他恐惧害怕着,头也不回一直跑一直跑。
在路上,他握着那把匕首心脏砰砰直跳。
聪明睿智,行事作风不好惹的人,不适合当他姐姐,他一定吃亏;傻乎乎的那个不同,一看就很好糊弄的样子,他只要谨慎些不性差踏错就行。
所以,他选了傻乎乎的阮岑当姐姐。
可惜事情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阮舒语收养他,可却是将他当阮岑的童养夫培养的。
那意味着,他成年后就得嫁给阮岑。
他从父亲的附属品,又一次成为了阮岑的附属品,一个毫无选择权利的附属品。
初次在机甲制造上展示天赋时,他发现即便是附属品也拥有选择权。
选择权,得靠他一步步争取下来,不断跟阮家做拉锯战,所以他进学校卷,进机甲制造部卷,参加机甲比赛也卷,将自己变成不会被随便摆布的人,逐步成为全帝国最年轻的机甲制造师,变成了第一军部机甲制造部的副部长。
哪知道阮岑长着长着,对他完全提不起兴趣,到处拈花惹草。
阮舒语那会儿还以为阮岑年级轻玩心大,等招惹上窦家的小公子,甩都甩不脱,被窦家硬逼着结婚了。
如此,季休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
但阮舒语绝不允许季休变得没用,跟没事发生般将童养夫变成了养子,给他物色各路豪门alpha,企图让他去相亲联姻。他没那么多时间浪费,相亲时一般对任何alpha都表现得十分冷淡,在上流社会圈子的相亲市场上,名声一直不算好。
上回,是修理帝国元帅的机甲工期赶,阮舒语不敢再逼。
这回,《新婚姻法》颁布,阮舒语恰好解题发挥。
“舍得回来了?”
季休一进门,就听不远处客厅沙发上传来严肃不悦的声音,他扭头就望见身着银灰色西装的中年alpha,倏而一笑道:“这么晚等我,有什么事么?”
“明天我生辰,彼时会有不少年轻适婚的alpha来,”阮舒语收敛了些脸上不悦,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负手而立,望着他定定道:“是个挑选结婚对象的好时候。”
“是么?”季休眯了眯眼睛,并不多说话。
阮舒语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难得柔和几分,语重心长笑道:“明日第二军部总长蔺家的大小姐蔺酒酒会来,这人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都是一等一的,跟你很是般配。”
蔺酒酒,蔺总长家那位换小o跟换衣服似的女儿。
名副其实的二世祖,花花公子一个,私生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
季休意味不明笑了下,缓缓道:“我不嫁给蔺酒酒。”
阮舒语冷冷一笑,眼眸眯成一条缝,骤然睁开,色厉内荏道:“这回,不管你考虑不考虑,都必须跟蔺酒酒结婚!我已经跟蔺总长谈好了,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季休并不畏惧她冷冰又充满命令性的眼神,直直跟她对视,定定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你是我养大的,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阮舒语眼眸冷凝,朝前走了一步,眼底凝结着寒霜,毋庸置疑道:“别忘了,你是我的所有物,我有权利决定你嫁给谁!”
03她生气了。
季休又被锁在阁楼里。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季休每次考试考不好,比赛没拿奖,遭阮岑栽赃陷害,亦或是不听话,都会被阮舒语关进阁楼,以示惩戒。
阁楼像个黑匣子,密不透风。
季休什么都不怕,就怕黑,恰恰阮舒语就抓住他这点恐惧折腾,不过随着年龄增长也渐渐有了对策。他将右手戴着的戒指摘下,按了下按钮,整枚戒指发出明亮的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四周。
戒指是他给特殊部队特制的小型机甲,功能繁多,照明是其中一项小功能。
季休在一面墙下坐下,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休憩。
其实阮舒语频频动作,绝非仅仅打着联姻的主意。
在第一军部机甲制造部,担任总长的是他的师傅曲姜,全帝国数一数二的机甲制造师;老部长前段时间因旧伤发作辞职,制造部的副部长有足足四人,分别是季休、阮舒语、贺泓、云呦,作为曲姜唯一的徒弟,曲姜对他时常赞赏有加,多少有意将他提拔为部长的意思。
阮舒语算老资历了,眼看熬到头又要被人抢了部长位置。
但如果季休在这时候跟人联姻,状况就另当别论,特别是联姻对象还是其他军部的人。
季休指尖抚了抚胸口凹凸的胸针,薄唇微微抿了下,喃喃道:“还是得赶紧签好协议拿结婚证。”
不过……既然是协议结婚,还是隐婚得好,离婚后对双方都没什么影响。
谢今摇洗完澡离开浴室,浑身冒着热气,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尽管都凌晨了,可她丝毫睡意也无,唇角扬着,喉咙里轻轻哼着歌,在书桌前落座,开始草拟结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