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日冕大厦。
“符秘,这些东西都要撤走啊?”
一人凑到另一个穿着黑白西装的青年身边,低声问道:“代表大会的那些大佬们,真的要把日冕大厦作为景点对外开放啊?”
青年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拿着笔,如天鹅般的脖颈弯垂着,斯文俊秀的眉眼低敛看向手里的文件,专注地书写着什么。
闻言,他的笔尖一顿,微微偏头,看向那人:“你有什么意见?”
那人讪讪一笑:“我这不是觉得可惜了嘛。”
“总代表不说,但荀代表张代表和李代表他们,不会也觉得可惜吗?有了日冕大厦,还用去别的地方憋屈着吗?”
符从苏握着笔的手一紧,眉心一皱,将笔收起,抬起头正色望向他:“憋屈了谁?你憋屈了?”
“还是你觉得,没有群众血肉滋养,骨头堆砌饿,那大楼就不够舒服?”
“不、不是。”那人瞬间慌了,磕巴道,“我这不是觉得可惜吗?”
“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符从苏想起第一次代表大会上,面对推到炸毁和顺势沿用的两种看法,最上中央的清秀代表冷静提出的新的观点。
“搬离吧,搬离重建就好了。”
“让那些好存活的附属贵族修建,参与十个工程以后,给予平等的人民户籍,让他们自力更生。”
她沉稳嗓音响起的那一刻,争执不休的圆桌上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将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
“让他们提供资金,提供材料和人力,建完后由李颐代表、荀宜光代表组织专家团队进行验收。”
余歌说着,看向圆桌一侧的两名俊美青年。
“那日冕大厦呢?”有原先隶属于燎原组织的次一级代表开口了,他满眼愤慨不满,语气带着悲愤,“这座大厦的存在,就是对我们过去惨痛生活的提醒。”
“每次看到它,都会让人民们一遍遍回忆起,过去几百年来卑躬屈膝、猪狗不如的日子。”
“所以更要存在。”余歌冷秀嗓音响起,她沉静眼眸望向那人,话语中带着的平和让他不禁平缓下情绪。
余歌注视着他:“这座大厦的位置得天独厚,自身的建筑美学也是冠绝千古,所用材料也都是奇珍异宝,这样一炸了之,实在可惜。”
“不如让它长久的存在着,改为景点,面向全国民众开放,任何人都可以入内参观。”
作为译礼合众国的权利枢纽,无数针对群众的政策从此出,无数次反叛也在此商出对策并镇压。
出入都是贵族,包括弱小贵族在内,连靠近一百米都被怀疑是奸细,要被抓到特督局审去一层皮。
这样被贵族们视为圣地的地方,如今沦为景点,以往厌恶鄙夷的群众反而可以自由进去,甚至指指点点,这才是最彻底的蔑视践踏。
还能收取一定的门票,用之于民。
圆桌上的人沉思良久,才有人开口道。
“我赞同余总代的提议。”
“附议。”
“附议。”
“这个方法可行,但需要更精细的方案。”
符从苏站在余歌的身后,看着那道清瘦脊背微微弯曲,低头在纸上记着圆桌上各位代表的提议,专注秀静的面容让他恍惚入迷、神魂颠倒。
脖颈上的喉结微微滚动几下,符从苏垂眼掩住眼中狼狈的春红,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对旁边着急的人说道:“这是经过代表大会决议的,不容更改,尽快撤走。”
这边的东西都撤走了,事情结束了,他才能尽快回到她的身边,给她泡一杯茶,然后站在她身边静静陪伴着她。
临时办公大楼内,一支苍白青劲的手按响门铃。
一会,门打开,露出清秀沉静的面容。
看到荀宜光,余歌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不是去验收了吗?”
荀宜光看到余歌开门,眉心微颦:“怎么是你开门?你的秘书呢?”
余歌松开门把手,让开位置,边转身向里走,边说道:“日冕大厦那边还有一些资料,我不放心让别人去搬,但让你们去又有点大材小用了,就让从苏跑一趟了。”
从苏?
荀宜光眉心皱起一瞬,又松开,原本要将门大敞开的手,转而将门关上。
啪嗒一声,隔绝室外的喧嚣,只余他魂牵梦绕的哒哒脚步声,和他心口处如雷贯耳般的心跳。
荀宜光微微呼出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余歌已经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水:“问完我,你那边的进度如何了?”
荀宜光坐下,冷秀疏离的浅淡眉眼低敛望向水杯,轻缓嗓音响起,缓慢地汇报着。
才说了不过半个小时,门又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一声冷笑传来:“荀宜光你真好样的!”
精致漂亮的西装青年大步而来,茶色眼眸愠怒望向椅子上清冷厌世的青年:“把我一个人丢那处理那些问题,你自己跑来勾引鱼鱼,真不要脸啊。”
余歌眉心颦起,荀宜光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我长期在叙厄州那边,对上州自然不如你熟悉,沟通事宜我也不擅长,比不得你人脉广泛、威严吓人,也只有一个脑子能用,所以先来汇报,免得你劳累完还要多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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