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李元阙可做千人敌,也必死无疑。
而根据铁鹞子手持照明火把,正全速奔袭的方向……
想必很快,就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了。
……
祭台下层。
刀尖正在光渡的身体上打着圈。
扎下去,他会乖乖听话吗?
王甘还在思考的时候,光渡似乎已经认清了局势。
他变得合作起来。
光渡声音微颤,连着长长的睫毛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颤动。
“我的本名,宋沛泽。”
“哪两个字?”
“沛泽雨霖的……沛泽。”
天边闪过的一道雷光,如一把利斧劈开黑压压的乌云。
未闻雷震,已见雷光。
一场大雨就要下来了。
北地干旱,这片土地上,沙漠绵延万里,雨水贵如金油。
沛泽雨霖,滋养万物。
此是天意恩赐。
“沛……泽。”王甘品味这两个字,“倒是一个好名字。”
他将手中飞刀随手甩出去,擦着光渡的腿,扎在地上。
刀片割开衣物,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缓缓渗出血迹。
而他刚刚被割裂衣袖、露出来的手臂,还有一片逐渐变得青紫的瘀痕。
这是王甘掐出来的印子。
“下一个问题,你的父母兄弟,是何身份、来处?”
王甘身蹲在光渡身边,用寒冷的刀尖,压在碎裂的衣料边缘上打着转。
向上挑,挑破衣服,逃离不开一点点剥开的羞辱。
向下压,肉裂骨突,逃不脱鲜血淋漓的皮肉之苦。
“我并无兄弟……父亲是宋国商人,祖籍河东,因商队定居于夏,我娘亲是凉州平民,如今父母俱已亡故。”
王甘定定的看了光渡一会,像是在判断他话中真假。
然后他在光渡的深褐色瞳孔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恐惧。
这是极稀少的、能在光渡脸上见到表情。
王甘突然就笑了,“接下来,说说你是怎么杀人的吧?你连张弓都拉不开,见把刀都会发抖,更别说你这见血就晕的毛病,你能杀人?哈,你拿什么杀人?”
“怎么杀的,嗯?”王甘在他耳边,吹着气嘲笑道,“你长成这样,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生来就是该被锁在床上的玩物,你还会杀人?”
“难道是……拼了命的服侍,把你身上的……榨干了?还是说,是有人弄你时太过兴奋……”
乌云浓重,一道雷划破夜穹。
暗雷无声。
而光渡卧于地面,却从自己的骨骼血肉间,感觉到地面些微的震颤。
王甘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恶意道:“……然后他死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