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控制力和模仿能力都很强。
付东缘作为老师来说,鲜明的感受是教周劲比教小楼容易。毕竟有什么不对,他上手就能调教了。
这儿握太紧,他上手掰松,腰没挺直,他上手摸一把腹肌,然后把它扶正。
一笔写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他就握着他的手写。写这一笔该花几分力,他都能仔仔细细地调教出来。
当然写好了亲亲抱抱去床上翻滚几圈等奖赏一应俱全,诱惑力十足。在这样融洽有爱的教学氛围中,周劲不进步都难。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写出来的字比村中上过学的学生写出来的字都好,非常能拿得出手。
付东缘农闲时开辟了一项副业,周劲字练好了,刚好能帮他。
起因是教小楼书本上的知识时,付东缘发现他用的书烂朽朽的,烂到什么程度呢,仿佛贴在门楣上经过多年风吹日晒的春联纸,一动就碎一角,所以翻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在去村里一打听,付东缘了解到村里的小孩用的都是这样书本,都不知是从哪一辈的读书人手里传下来的了,没人用新的,新的太贵了。
依照页数,书肆里正儿八经印刷出来字迹清晰的新书要二到五两银子一本,普通人家哪里消费得起?
有人买来,手抄,卖手抄本,这样就便宜。
多的时候能便宜一半还不止,所以寒门学子首选是手抄本。
有需求,就有人提供这类产品,有聪明的书肆花钱叫字写得好的读书人抄,抄完付他们一些银钱,再用更高的价钱卖给需要的人。
付东缘那日碰见后,觉得很适合他们这样的家庭,就在书肆老板面前露了一手书法,然后讨到了抄写书籍的机会。
肯花时间的,一本抄下来,能赚五百文呢,在没什么活干地里也没什么收成的冬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进项了。
借由这条门路,弟弟小楼也能用上哥哥们手抄的字迹清晰,纸张坚固而且要花大价钱才能买来的书籍,学习效率提高了很多。
一开始,是付东缘在那抄着,周劲在边上看着,顺带练字。后面周劲的字练好了,就是周劲代付东缘在那抄着,付东缘躺在被窝里看话本。
看的是不正经的那种,非常不正经,因为有内部渠道,付东缘想看什么样的,书肆老板都能找来,尺度可想而知。
看到话本里描绘的新奇有趣的姿势,他还会叫周劲来,共同琢磨一下,琢磨着琢磨着,火上来了,裤子就脱了,抱着对方滚进暖融融的被窝里,把这火发泄了。
用话本上看来的姿势。
经由一冬的努力,因建房造成荷包亏空的情况不存在了,抄书这门活计让他们的荷包又鼓了起来。
姿势尝试得多,且昼夜都在努力,付东缘手腕上的哥儿痣也消失了。一直在期盼孩子的周劲,终于要迎来他和哥儿的第一个孩子了。
付东缘生产那天,村里好多生过孩子的夫郎都来帮忙,负责接生的产哥儿也是极有经验的,是周劲去城里花重金请来的。他宁愿花的钱多些,也不肯叫哥儿受苦。
一切都安排妥当,关关都由自己操心,分明做足了准备,周劲的心还是七上八下,一整日都不安定。
“没事啊,咱们几个夫郎都是有福的,一定会顺顺当当的。”有孩子的,夫郎在里头帮着,孩子就在他们手上抱着。大牛手里两个,春明手里一个,春贵手里也有一个,是新添的小哥儿,就比周劲和缘哥儿的孩子早几个月出生。
他们都是过来人了,了解周劲此时此刻的心情。也知晓劝没用,心提起来了,得等到好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才肯放下,他们就是想陪着周劲说说话,免得他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想到坏的地方去了。
周劲面上缓和一些,但整颗心还是飞去了屋里头,扑在夫郎身上。
因为太过在意,脑袋中的那些想法是不可抑制的。
早知道生孩子这么艰辛,他就不那么急着要了。夫郎身子骨不好,三年前,连同房都不能,他从哪里找来的胆子,敢叫他去鬼门关走一遭?倘若夫郎没挺过这一关,他……
屋里屋外,来来回回,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上午,在周劲精神即将奔溃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啼哭传来,刺破了周劲心中愈演愈烈的阴霾。
真正拨开云雾的,是大牛夫郎一句报信的话:“生了生了,父子平安!父子平安!”
听到这话的人,纷纷扭头看周劲,想对他说声祝贺的话,结果在原处没找到他。
骤然卸力的周劲瘫坐在地,衣服被冷汗打湿,面容惨白,四肢无力,好似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第120章虎娃来了
“虎娃子,你把你自己搞成这个模样,不怕遭你爹打哟?”
初夏的暖风吹在绿油油的长着整齐稻子的稻田里,也吹在刚从甘水河下游捞完衣服走回西头的李杏丹身上。
她穿着蓝色的粗布衣,围着一件与上衣同色系的粗布围裙,袖子湿了,袖口变得深蓝,裤脚也湿了,沾着一些灰青色的泥。
起因是在上游甘水河边洗衣服时,李杏丹拧她家男人的衣服,一个手滑,让衣服掉进了水里,叫水流冲走,她就赶紧去追了。
追完回来,一身湿,想着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却不料在西头缘哥儿家种芋荷的地里,看见了这个满头满脑都是泥只有眼睛看得分明的娃娃,李杏丹就停下来,与这个泥娃娃对话。
这个被村里人亲切地称呼为“虎娃子”的孩子,是周劲和付东缘的儿子,大名叫周修竹,因为生在虎年,又生得机灵调皮,虎头虎脑的,村里人都爱叫他的小名“虎娃子”。
付东缘自诩自己小时候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周劲说他也不是,所以他们会生出这么活泼好动的小崽子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重要的是在管教上。
不到两岁的周修竹小朋友,除了活泼好动贪玩了些,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好指责的,甚至还比一般的孩子要乖巧,周劲和付东缘也就随他去了。
窝在高大的芋荷叶底下,手上捏着泥丸子,脚上挤着泥泡泡的泥娃子听见这声儿,忙抬头,冲李杏丹仰着天真的眼,问道:“丹婆婆,我把衣服、裤子、鞋子都脱了放在边上,也会遭我爹打吗?”
泥娃娃的意思是,他虽然下水沟玩泥巴,但是提前把衣服裤子鞋子脱好放一边,没弄脏,他爹见了应该不会那么生气吧?
“你看你那头发,得洗出多少的泥来啊?”李杏丹来时,这个虎娃娃,正把手里捏出来的泥巴丸子往头发上叠呢,似是要做一个泥帽子给自己戴,不晓得要洗出多少的泥水来哟,哪个大人见了能沉得住气啊!
还有他面前这只,是羊还是狗啊?也是一身的泥水,性子倒是挺乖,静静地站在泥水里,任由这个虎娃子摆弄。
“这是你家羊还是你家狗啊,也被你弄得不成样子了,你可别往它的毛上糊泥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