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臣子,她自然不敢怠慢尊贵的公主。
开始两人还有些拘谨,后来孙韫棠亦觉得公主不似传言般娇蛮无比,甚至能与她论些国策。
济安公主向往塞外江南,她心向着皇城外的景色。孙韫棠同她从皇城聊到常年寒凉的陇北,夏夜时陇北城外的繁星。
叶秦虞的眼睛里闪烁着向往,“当有一日,我定会去那陇北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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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娶
孙韫棠将酒杯放下,明亮的眸子中带着欣喜,她微笑道:“若有朝一日公主到陇北,我邀公主去泡温泉。清奚山上的温泉养身宜人,公主定会喜欢。”
济安公主笑着点头。
此时,官员席上。
北夷部族使臣与皇帝共饮,努巴尔一杯尽欢,“大齐的酒饮着畅快!”
禧景帝放下酒杯,背手而立,朝努巴尔道,“努巴尔将军若喜欢,不妨带些回北夷,又好让贵部尝尝我们大齐的酒。”
努巴尔听到部族才想起一事来,他朝禧景帝摆摆手,“大齐酒是好酒,人也是美人。此番前来,王上令我办另一件事。”
禧景帝的手一顿,神色了然。“将军请讲,不知贵部王上看上我大齐什么?”
皇子席位上,叶疏衍目光一直停留在努巴尔身上。叶锦照拍拍他的肩膀,好奇道:“鹤之,你说会是什么?”
叶疏衍摇头,“此事我也不清楚,大概有个猜测罢了。”
这边叶锦照还未回答,就听到努巴尔浑厚的声音,“陛下,我部没有大妃,王上听闻中原女子人美娇艳,才情具备。此番前来,王上便是想求娶一位皇上的公主回去!”
此话一出,叶锦照皱眉。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去岁已下嫁平南侯世子,父皇三位公主还有两位未嫁,排行第三的惠安公主心有所属,排行第二的敏华公主暂未婚配。如此看来,大概率是敏华了。
大臣们也不知圣上的决断,静静的等候着。不过想来也就那几个公主了,惠安公主善诗赋,为人和善。敏华公主善歌舞,且为人低调。
宗室的公主又不符合两方和亲的诚意。
禧景帝沉默许久,方幽幽开口,“朕未下嫁的仅有两位公主,哪一个朕都难以割舍。努巴尔将军且容朕与诸臣商讨后再答复。”
努巴尔朝禧景帝郑重行了一礼。宫宴仍在进行,仿佛方才那一求娶并未出现。
叶秦虞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禧景帝。
宫宴散后,殿外,孙韫棠又撞见了五皇子。孙韫棠暗自吐槽,这五皇子真是阴魂不散,每次都能碰上他。
心里不舒服,但表面功夫还得做的。孙氏如今剩两人,皇族更好掌控,实话说,她想离他们远些。
“孙小将军,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来人问。
你都问了我能说不吗?孙韫棠颔首,“自然,不知殿下找臣来有何事?”
叶疏衍先行,孙韫棠忙跟上他,二人边走边说。叶疏衍看着渐近的距离,默默挪了几步。
叶疏衍缓缓道,“本王知晓小将军是性情中人,父皇交给本王案子,涉及陇北事务。不知孙小将军能否帮忙?”
“殿下何不找我兄长,他比臣更熟悉陇北之事。”
“孙将军平日事务繁忙,父皇命他统领新兵。本王了解过,小将军并未分配到要务,听闻你熟读我朝法律,何况事关你们姑娘,如此,何不为?”叶疏衍有些无辜的眨眨眼。
孙韫棠险些起疙瘩,她爽快应答道:“可行。谁让殿下碰上本将军呢!”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位皇子,愧赧道:“殿下恕罪。”
叶疏衍忍俊不禁,摆手道:“本王知晓孙小将军是性情中人。”
得此话语,孙韫棠觉得这五皇子也非是令人寒碜的冷漠面相,故而稍稍放下懈怠。想起自己远离天潢贵胄的自我修养,孙韫棠心里讪讪道,案子要紧!
孙韫棠总觉得叶疏衍此人,眸色待旁人冷冷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对自己满是善意。
她和他之间,是有什么关系么?
叶疏衍没有在意姑娘的神色,朗声道,“查清案子事不容迟,安枫,为孙小将军另备辆马车。即刻去大理寺。”
安枫瞧着二人间的气氛,不免暗喜。安枫在叶疏衍幼时就侍候在他身边。那时的叶疏衍还是陛下最疼爱的孩子,彼时的宫中充满着欢喜。
自从那件事后,他这位殿下甚少展颜。殿下九岁时陛下让他为皇后娘娘祈福,到达陇北城时待在佛恩寺,一日殿下好心帮老僧搬东西,竟被一位小姐误会成小僧。
安枫去打听后才知晓,那位小姐是遭遇敌袭致使满门被灭的孙氏大小姐。陛下怪罪陇北城守卫不利,孙承梧跟胞妹孙韫棠承袭父职,在副将帮助下继续守着陇北城。
殿下常和孙家小姐玩耍,在佛恩寺那段时间,安枫明显察觉自家殿下自那事后多了几分生气,不同往时沉闷。
阳春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之时,叶疏衍他们启程前往别地的寺庙。
仿佛那短暂的岁月只是一场旧梦,朦胧不真实。
大理寺外,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大理寺大门外。大理寺卿燕明早已候在门外,见叶疏衍下马车后匆匆跑来行礼。刚想问另一辆马车里的是谁时,就见不久前刚被陛下封为孙小将军的孙韫棠。
“殿下,这……”
叶疏衍淡笑开口,“此案事关陇北,孙小将军又是长于陇北的。本王便请孙小将军过来一趟。”
孙韫棠在一旁哈哈陪笑,倒是跟安枫眼神对话。安枫疑惑的看着孙韫棠眼珠子乱转,并不知这位将军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