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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秩序。

梅丽莎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想起那段并不太漫长的战争时光。

也许在秩序下也会有死亡，但有秩序永远比没有强上无数倍。

她双眼放空，脑海里天马行空地跑着无意义的思绪，直到来到售票窗口。

“您好，女士。”柜台后的工作人员问她，“您要去哪里？”

“去拜亚姆，我想乘坐‘白玛瑙’号，一张票。”梅丽莎说。

“哦，那会是场漫长的旅途。虽然‘白玛瑙’号上的秩序一般不用太过担心，但是女士，如果您预算充足的话，我建议您选择一等舱。”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说。

虽然可以报销路费，但那是回来之后的事情了。梅丽莎在心里盘算着，耳边传来灵之虫的声音：“我同意，一等舱的条件好上不止一倍。”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想我的预算并没有那么充足。”梅丽莎说出口的时候，就感觉耳廓一阵发紧。她赶紧伸出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灵之虫，继续说：“我想，我可以选择二等舱？”

“也还可以。”工作人员说，“10磅。您是第一次出海吗，女士？”

梅丽莎一边掏出钱夹一边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工作人员的用意。

对方接过了梅丽莎的纸币，说：“海上是很不一样的，如果您是独自旅行的话，还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谢谢，我会的。”梅丽莎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工作人员倒是笑了起来：“还好您没有嫌我多管闲事——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初次出海选择‘白玛瑙’号真的是很明智的选择。艾尔兰船长曾经在海军服役，为人也很公正，如果您有困难，‘白玛瑙’的水手们会很乐意为您效劳。”

“您是好意提醒。”梅丽莎微微欠身表示感谢，接过了他递出来的船票。

“您是工程师或者别的什么技术人员的话。”工作人员意有所指地看向梅丽莎的工具箱，“或许水手们会更欢迎您。”

梅丽莎微微一愣，灵之虫小声说：“他是说你也许可以在船上赚点外快，或者至少可以蹭上水手们的加餐。”

“我知道了。”梅丽莎收起船票，“普利兹港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当然。”工作人员扬了一下头，“这里是王国最大的港口，离开船还有很久，您可以好好逛逛。”

“我会的，谢谢。”梅丽莎提起行李，对工作人员点头致意，转身离开了大厅。

“居然真的还有今天的船票，‘正义’小姐说得对。”灵之虫小声嘀咕，“看来海上真的不太平。”

“我该去酒馆打听打听消息吗？”梅丽莎仰头看了看挂在半空中的烈日，“这个时间酒馆会开门吗？”

“为什么要去酒馆打听消息？您也被那些小说荼毒了吗？”灵之虫有点费解，“直接去问‘白玛瑙’的水手就好了。”

梅丽莎不自觉地屈指摸了一下鼻尖，掩盖自己的尴尬，迈步向码头走去。

她最近确实在奥黛丽的推荐下看了一些冒险小说用来补充冒险常识，但现在看来，小说永远只是小说，作为参考还可以，实际应用就算了。

到达“白玛瑙”旁边的时候时间还早，梅丽莎仰头看着巨大的船只在阳光下的剪影，微微有些发愣：“好大。远处看的时候不觉得有这么大……”

她原本只是在自言自语，最多指望克莱恩的灵之虫给她做一点科普，却听见旁边有人搭话了：“这是一艘很漂亮的大船，不是吗？”

梅丽莎侧过头去，看见了一个裸露着胸膛的年轻男人，不由微微后退了半步。

“失礼了，女士。”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试图系上衣服的扣子，但他一只手里正拎着一袋子东西，只好用空着的手胡乱把两襟扯到了一起，“我是‘白玛瑙’号的领航员，杰森·史密斯。也许您想上船参观一下？”

“他没有恶意。”灵之虫小声说，“但你也得小心他。”

这话说得前后矛盾，而且语气有点微妙。

梅丽莎思考了一秒钟，没想出这一丁点微妙感是哪里来的，便集中精力回答了杰森：“感谢您的邀请，先生，但我想参观就不用了。我是一个机械师，正准备乘坐‘白玛瑙’号前往拜亚姆。”

“我们傍晚出发，午后才会开始登船，还有一会儿。”杰森提了提手里的袋子，“也许您愿意早点上船，和我们分享一些麦酒？我刚刚买回来，它们还是冰凉的。”

“麦酒就算了，它会影响我的视力。”梅丽莎说，“但我很高兴认识你们。”

“梅丽莎小姐——”灵之虫几乎要开始尖叫了，“和他们打探消息不是和他们打成一团！”

“……晚了。”梅丽莎蠕动着嘴唇无声地呢喃，握住了杰森向她伸出的手，自我介绍道，“我是梅丽莎·莫雷蒂。”

她跟在杰森身后，小声问：“海上的人都这么热情吗？从刚才的工作人员到现在的领航员。我想，我可能不惹人讨厌，但也没这么招人喜欢。”

“这是运气问题。”灵之虫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您前两天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尤其是奥黛丽小姐或者伦纳德先生为您引荐的。”

“呃……奥黛丽小姐建议我出远门之前找医生全面地检查一下身体算吗？她特意叮嘱我给那位医生的儿子带两球冰激凌。”梅丽莎说。

“那就是了，我想至少最近几天您都不用担心运气问题了。”灵之虫轻轻叹气。

“你心情不好？为什么？”梅丽莎问。

“您有点太受男人的欢迎了。”灵之虫不适地动了动，“如果您看上了哪个小伙子，请一定先向本体祈祷，让他通过真实视野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