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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梅丽莎有点呆滞地听着灵之虫铿锵有力的宣言，感叹道：“克莱恩，我都不知道你平时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什么事情？”推开船舷上的木门，杰森回头时似乎听见了梅丽莎的“自语”。

“不，没什么，我只是很新鲜。”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梅丽莎抚摸了两下“门板”才踏上了甲板。

“希望您能保持这种新鲜感。”杰森笑了起来，“对于乘客来说，其实航海是很无聊的。”

“是吗？”梅丽莎挑了一下眉，“那就希望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吧。”她这么说着，心里其实不以为然。

航海也许是很无聊，但追寻格尔曼·斯帕罗的故事一定一点都不无聊。

毕竟如果说无聊的话，整个莫雷蒂家只有她自己不能理解兄长之间的“卷毛狒狒”笑话的笑点所在。

唔，其实如果现在听的话可能也可以理解，不过确实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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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丽莎在后加班的阴凉里和水手们围坐在一起，她才知道自己如此受欢迎是因为那一身被克莱恩嫌弃的机械师打扮——“白玛瑙”上原本有一位机械师的，但他年初的时候结婚了，决定留在陆地上生活。机械的日常维护水手们都会一些，但一旦出了故障，他们就都束手无策了。

“但我也并不打算在海上生活，我的家人都在贝克兰德。”梅丽莎有点惶恐地捧着一杯冰麦酒，“只是如果这次旅途中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不介意帮个忙。”

“就是说您愿意接委托吧？那就够了，莫雷蒂女士，我们会为您的劳动付出合理的报酬。”艾尔兰举了举酒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艾尔兰船长。”梅丽莎与有些老态的船长先生碰了碰杯，轻轻抿了一口。有点苦涩的酒液流进了口腔，带着一股清新的麦芽气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她咽下酒水，说：“我的朋友说最近海上有些不太平，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最近确实不太平，不过风暴教会的人也加强了巡逻。”艾尔兰说，“不用担心，女士，我们的船上也有准备一些武器，我们会保护好您的。”

“我倒也没有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全，我哥哥向我推荐您的船的时候说过，‘白玛瑙’大概是海上最安全的船了。”梅丽莎在灵之虫“我没说过”的小声抗议下斟酌地说，“只是我在黑夜教会工作的朋友似乎忙碌得不同寻常，这和海上的骚动有关系吗？”

“有一种说法是末日临近了，邪神们都在蠢蠢欲动。”艾尔兰耸了耸肩，“但谁知道呢？”

这一次灵之虫没有出声，梅丽莎轻轻碰了碰耳廓，它仍然没有说什么。

“末日。”梅丽莎咀嚼着这个词，以至于在和水手们聊天的时候都有些许的心不在焉。

她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预言，但在成为非凡者之前她认为这和孩子们口口相传的鬼故事一样属于都市怪谈的范畴。服下魔药之后她也未曾想过深入非凡世界，对于这些消息也从未注意过。

艾尔兰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招呼道：“伙计们，还有半小时客人就要开始登船了，大家抓紧时间收拾干净！”

在水手们的应声中，梅丽莎喊住了艾尔兰：“船长先生，如果末日是真的，您会怎么做呢？”

“如果末日是真的，神就也是真的。”艾尔兰显得十分洒脱，“罗塞尔大帝不是说了吗，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呢，咱们这样的普通人，走一步看一步就是啦。这里本来就是开放区域，女士您可以继续待在这里，这儿可是夏天最舒服的地方啦。”

梅丽莎道了谢，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船舱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耳饰，问：“个子很高的克莱恩，末日是真的吗？”

“是真的。”灵之虫小声回答。

“所以你之前不想让我踏入非凡世界，说最近不太平，是因为末日临近了？”梅丽莎问。

“不完全是，非凡世界本身就充满了危险，现在只是更加。”小小的灵之虫这时候倒显出了几分身为兄长的平稳来。

“你这几年都是在为末日做准备吗？所以……所以，不让我和班森知道你的消息？”梅丽莎有点犹豫地在已经变得安静的甲板上轻声提问。

“克莱恩·莫雷蒂只是个普通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啊。”灵之虫这么说的时候动了动，似乎掀开了梅丽莎鬓角的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试图窥视她的表情。

梅丽莎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但我不是普通人啦，我是邪神的妹妹，我得主动点儿，不是吗？”

“本体一点也不想把您扯进来。”灵之虫严肃地说。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克莱恩，你是我哥哥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梅丽莎说，“你还不如早点儿回来见见我们，班森的婚礼你都错过了。”

“我没有。”灵之虫刚刚抬起来的头部耷拉了下去，“本体在的，就在您和班森先生给他留的那把椅子上。没有一条灵之虫想要错过你们的人生，梅丽莎小姐。”

梅丽莎沉默了一会，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个酒嗝，说：“好吧，这很神秘学。”

“不，您都喝干净了？”灵之虫震惊地摩挲着梅丽莎的太阳穴，语无伦次地说，“您还好吗？您从来不喝酒的！”

“我很好。”梅丽莎伸手按住了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唔，我，我记得船长说希望我帮忙……呃，帮忙修什么来着？”她茫然地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以回房间去躺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