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皎明白梅夫人的意思,是?让她连楚宥敛都不?可以?告诉,她犹豫片刻,点?点?头:“我记下了。”
梅夫人又有些忧伤:“其实只要你能过得好,无拘什么身份……”
她摇摇头,到底没说下去。
母女俩走了一路,又聊了些体己的贴心话,慢慢回到前院。
楚宥敛正和颜大人下棋,他倒是?好修养,不?动声色地让了好几局棋,把颜大人哄的都年轻了几岁。
看到颜玉皎后,他就放下了棋子,走过去微微向梅夫人点?头示意,又轻声问颜玉皎:“解释的如?何?”
颜玉皎故作轻松:“毕竟我娘亲,自然是?原谅我啦。”
楚宥敛低眸浅笑。
直到今日一切都尘埃落定,他长久以?来的心愿总算达成,他才平和几分?,稍稍放下往日芥蒂。
于是?对梅夫人拱手行礼,郑重?其事地道:“我与娇娇之事,实在?让岳母担忧良久,我想一定是?我诚意不?足。
“今日,我楚宥敛便立下誓言,此生只娶颜玉皎一人,终身挚爱,披荆斩棘,否则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颜玉皎下意识去捂他的唇:“说什么死呀活的,呸呸呸真晦气!”
楚宥敛微微勾唇,回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情深意浓。
又对梅夫人道:“誓言太过单薄,但日久见人心,希望岳母能给我一个机会?,以?后监督我,就是?成全我。”
梅夫人点?了点?头,没作声,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看,慢慢蹙起眉。
怎么感觉,玉儿对楚宥敛……并非没有爱情?
举止这般亲密,毫无避讳之意,与一个多月信誓旦旦说楚宥敛恨她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沉思没几息,颜大人过来了,乐呵呵道:“监督谈不?上,微臣自然是?相信殿下的,玉儿和殿下少时便玩的好,把玉儿交给殿下,臣很放心,只是?玉儿少时被她娘宠坏了,有些礼仪尊卑毫不?放在?心上,还望殿下能多多包涵才是?。”
楚宥敛浅笑道:“我倒是?希望娇娇能再忘却一些礼仪尊卑,更肆意一些,更自由一些。”
颜大人满意道:“殿下能如?此包容玉儿,微臣也放心了。”
梅夫人顿觉眼睛疼。
没几息,就淡淡道:“你们马上就要成婚了,明日又是?端午,想必街上应该会?很热闹,不?要在?家?里?待着?了,一起出去玩罢。”竟是?要赶他们俩走了。
颜玉皎有些犹豫:“我和楚宥敛还没成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梅夫人心一哂,早干什么去了?昨晚你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偷偷溜出宴席,以?为那些人老成精的朝臣都没发现吗?
如?今颜玉皎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归没人敢说楚宥敛的闲话。
而且看颜玉皎的反应,虽然犹豫,但却没有半分?待在?家?里?的意思。
“女大不?由娘”缓缓冒上心头,梅夫人轻叹一声:“这有什么好怕的?百姓何曾认识你们是?谁?大胆去玩罢。”
楚宥敛求之不?得,俯身恭谢道:“还是?岳母豁达。”
梅夫人呵呵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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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来颜府的路上,颜玉皎就看到不?少官兵拿着?红绸和喜字,缠在?屋檐角或者贴在?商铺柱子上。
出府之后,热闹更是?扑面而来,不?仅街道清扫的干净,连红灯笼也提前挂上了,一些幼童揣着?箩筐,声音清脆的叫卖着?,“卖花了!敏王爷和荣慧郡主就是?此花定情的!卖花了!”
颜玉皎:“……”
她默默放下车窗帘,疑惑道:“你我昨日才成了敏王和荣慧郡主,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今日就连街上的幼童都知道了?”
楚宥敛慵懒地倚着?靠枕,淡淡道:“你的好奇之处,竟然不?是?你我何时有了定情之花么?”
颜玉皎见怪不?怪:“穷苦人家?谋生的手段罢了,你忘了,远在?扬州小县城的时候,街道上还卖着?前朝皇帝喜欢吃的肉饼呢!……不?过是?找个噱头,方便卖东西罢了。”
楚宥敛自然没忘,那个小县城真是?民?风淳朴至极,不?仅有前朝皇帝喜欢吃的肉饼,还有颜玉皎这个孩子王,每次都扮演女皇帝,对着?一众小屁孩吆五喝六,赏罚分?明的。
由此可见,颜尚书无论?私德如?何,官倒是?做的极好,之前治理的地区皆是?路不?拾遗,稻谷飘香,商店鳞次栉比,百姓可谓是?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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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楚宥敛吩咐马夫赶往一家?私人酒馆,准备带着?颜玉皎去吃一些江南菜肴。
这家?酒馆是?崔玶开的,崔玶平生唯爱美食,常叹唯有美食和美酒才能激发他作诗的灵感,于是?联合几位好友,一起创办了这家?私人酒馆。
楚宥敛自然也是?股东之一,不?过他只负责砸钱,由崔玶去选址、装潢,集齐这些天南海北的名厨。
俩人进了酒馆,没看到崔玶,反倒是?看到了女扮男装的闫惜文。
闫惜文正在?和一个男子喝酒划拳:“六六顺啊,五魁手啊……哎,输了,别催别催,我喝就是?了!”
颜玉皎初次看到时,没认出来,还是?楚宥敛指点?了几分?,她才认出来,认出来后慢慢长大嘴巴。
这些时日她随楚宥敛四处玩乐,隐隐发觉,虽然京城明面上礼教严苛,但私底下挺开放的。
白湖之上,达官贵人彻夜狂欢,长公主大肆豢养男宠。
月华台,她和旧高句丽公主当堂争夺楚宥敛,众官员也见怪不?怪的模样。
如?今又看到知交好友女扮男装,与男人们喝酒划拳,好不?快活。
颜玉皎心中恍然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