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士锐利的目光移到我身上,沉默地看着我,沉吟片刻道:“你是……”
我是?
他收回眼神:“抱歉,我应该是认错了。”
男人把手拢回袖中,看着两个小孩,语气微不可闻地转得柔和了些:“你们是谁?”
我正想开口,江户川乱步已经得意洋洋地叉腰炫耀:“是价值很高的‘奇货’!社长,收留他们吧?以后他会很值钱噢~”
他戳着伏黑惠的卷翘的发尾:“嘿嘿,稳赚不赔的买卖。”
伏黑惠身体僵硬,任由摆弄。
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他都不认识。但这些人却决定了他的命运,就像当初他诞生在这个世间一样:不由自主,又被推着向前走。
手心里突然塞进了一颗糖,下一刻,津美纪两只手都牵住了他,温热的感觉将他包裹着,从手指到心脏。伏黑惠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发现“父亲的仇人”正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啊。”
我几乎是喟叹着看着小孩之间不算隐秘的动作。
都说人无法同时拥有时间与对时间的感受。十年前的我绝对想不到,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从前:那些畏惧与彷徨的岁月,赋予我力量的存在居然都已经飘渺了。
“真奇怪,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江户川乱步说。
“………。”
他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我,湖绿色的眼瞳就像一抹泛起了波澜的平春,带着疑惑。我们离得太近了,我意识到,只要伸手我就能掐断他的脖子——但他毫无所觉,喃喃着说:“看不透。缺少了线索。”
“林,你是谁?”
“我是失足妇女。”
我冷静地把他掀了下去,接过太宰治配合地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指:“所以,请收留这两个孩子吧。”
“武装侦探社不收留闲置之人,”一旁的剑士冷着脸说。
“这小孩有咒力,”我说,“武装侦探社缺少咒术界的力量吧?你们难道想在横滨加入第四势力?”
夏目漱石的“三刻构想”很有建设性,前提是咒术师不参与到横滨的事务中来。但这很难:积怨之地更生咒灵,而异能力对付咒灵时事倍功半,十分棘手。又偏偏,镭体街、贫民窟、随处可能发生恐怖袭击,这些因素让横滨被咒灵缠绕。
想要彻底实现三刻构想,就必须培养独属于横滨的咒术师:不属于咒术家族、不属于咒术界,只为横滨行动的咒术师。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自然是三刻构想的参与者,更明白这种种的困难与必须。听到我的话,他的眉宇松动:“有什么能证明吗?”
这还用得着证明?你没看到他身上浓郁的咒力吗?
我初见面就发现了,不同于伏黑甚尔,伏黑惠的身上都是外溢的咒力:没有经过训练的小咒术师无法控制咒力,就会让它们溢出体外,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