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死了。
温辛将自己洗干净后,他一边慌乱地收拾床上的狼藉,一边时不时看向门口,脏掉的被子和床单他堆到洗手间里,好在下面垫了隔尿垫,没有染到床褥。他洗了许多遍的手,拿着新的床单换上。刚换好,温辛瞳孔陡然一紧,他看到陈可诚模糊的身影走近。
他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靠墙的位置,留下半边身体的剪影。
不知道陈可诚什么时候会进来,温辛匆忙收拾好一切,又喷了些放在房间的空气清新剂,钻进被子里。
陈可诚打开门按灭了灯,但他人没有进来,关上门走了。
温辛咬着手掉眼泪。
他一定闻到了。
-
陈可诚回去后,先是看了眼温辛,坐到房间沙发上打开笔电,将亮度调到最低,戴着耳机,打开存放录音笔录音的文件夹,找到和温辛在便利店那天的录音。
“老婆。”
“别这样叫我。”
“叫一下怎么了。”
……
“我们又没有结婚…”
陈可诚将这段音频截取出来反复播放,他终于听清楚温辛说的什么。
他返回主录音,将对话重新放一遍,后面是温辛很小的吃面声。
那时他睡着了。
“老公。”
陈可诚肩部一沉,身体立刻坐得笔直,返回去听。
温辛在偷偷叫他老公。
陈可诚庆幸他有必须听着温辛声音才能睡着的毛病。否则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温辛到底说过什么。
耳机戴得耳朵痛,陈可诚摘下耳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躺回沙发上。
不多久,床上传出窸窣声。
温辛单薄的身影撑着身体坐起来,陈可诚见状,起身走到床前,按开了床头灯,亮度调低。
陈可诚问:“要去厕所吗?”
温辛的脸在微弱灯光下看得很清晰,他皱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
听到陈可诚的声音他抬起头,很快便又垂下脸。
温辛不解,他没有再喝水,也没有输液,为什么还是会想要上厕所。
他不想再发生刚才的事情,稍微有一点尿意他就要去厕所。
陈可诚以为温辛摘了管子不会尿尿,憋得难受。
“医生说如果尿不出来要揉,我帮你。”陈可诚记得医生的叮嘱,他蹲在床前握着温辛脚腕,温辛缩回去,不要他碰,陈可诚低声说,“你想一直这样不舒服吗?”
温辛很倔,他自顾自下床踩上拖鞋,缓慢地朝厕所走去,陈可诚跟在他身后,温辛无奈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却也没来得及将腿长的陈可诚拦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