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监军张若麒,开口道:“监军大人的意思呢?”
张若麒冷哼一声,
开口道:
“依我看,赶紧与锦州城外的清军决战,以解锦州之围,清军的粮草辎重大多都是从咱们手里抢来的,咱们为何不能去把清军的粮草辎重给抢回来呢!
你们一个个身为大明的忠臣良将,不为朝廷分忧就算了,还逼着朝廷要粮要饷,你们扪心自问,可对得起陛下?可对得起朝廷?”
监军张若麒的话,使得厅堂内的众人全都沉默了。
不是他们不想解锦州之围,可围困锦州的清军,不仅有正白旗和镶蓝旗,还有其他六旗的兵马,以及汉兵四旗,总兵马近十万。
这两个月来,他们不是没有做出试探性的进攻,但时机不对,清军那边又没有露出破绽,若冒然开启决战,风险太大。
“咳咳……”洪承畴咳嗽了两声,看向厅堂内的众将,沉声道:“粮草辎重就先分发十日之用,即日起,凡斩获虏贼首级者,论赏!”
就在这时,
一名士卒进来禀报道:“禀诸位大人,东海堡提调官张璟川,城楼下求见。”
话音一落,
厅堂内诸将尽皆面面相觑,有的压根儿就不知道或是忘了张璟川这号人了,有的则诧异张璟川为何不在东海堡好好守着,为何擅离职守回来了。
东海堡本就是洪承畴钦点的海上粮道中转站,马绍愉自然也把张璟川驻守东海堡一事告诉给了洪承畴。
“他来做什么?”洪承畴虽然在问通禀的士卒,目光却看向了吴三桂。
张璟川毕竟是吴三桂的人,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擅离职守的罪,恐怕是跑不掉了。
士卒如实答道:“张提调说,他在东海堡搜罗了些好东西,想来吴总兵和各位大人会喜欢,所以亲自送过来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送礼,倒是让厅堂内的众将为之一窒。
但很快,众人的脸色全都阴沉了下来,特别是吴三桂,更是面露杀意。
“呵呵呵,吴总兵麾下,果然都是人才啊!”洪承畴冷哼一声,提着刀就朝外面走去。
诸将紧随其后。
城墙下,
张璟川看着一众将领面带杀意的朝自己走来,他的心里丝毫不慌,躬身一拜道:
“东海堡提调官张璟川,拜见诸位大人。”
吴三桂看了一眼张璟川身后的四辆板车,以及板车上那垒得高高的木箱子,按捺住心中的怒意,沉声问道:
“张璟川,你不在东海堡待着,回来作甚!”
张璟川微微一笑:“卑职特来给诸位大人献礼。”
吴三桂眼眸一阵抽搐,右手不自觉的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不急,”监军张若麒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一个小小的东海堡提调,能够给咱们送什么礼。”
张璟川扫了一眼诸位将军那阴沉的脸色,嘴角微扬。
当下,
张璟川拍拍手,
下令道:
“开箱!”
一名甲士刚给箱子下锁,便被张璟川推开了,为了营造出真正的视觉效果,他直接一脚踹向了一口大箱子。
“砰!”
其余手下也有样学样,分别踹向自己身前的箱子。
一时间,
箱子侧翻,
里面的人头就像洒出去的果子一样全都滚落了出来,发出连串沉闷的声响。
“嘶……”吴三桂身子颤了一下。
洪承畴等十余位将领也是纷纷吸一口凉气。
就连一直抱着看好戏的监军张若麒也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城墙下,
唯有人头不断滚落的声响,
就像成熟的果子,从树上掉落下来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