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初次见面时的消瘦以及脏乱,此时的小猫更添了不少外伤。
裤脚破烂,估计是怕对方逃跑连鞋也没有,脚底磨的全是烂口子,破烂的半袖在这个时节尤其是夜晚冻的人都快没了知觉,两条皮包骨一样的胳膊露在外面,手腕上还被人牵着铁链子。
手臂有好几条一看就是利器划伤的伤口,不仅没处理,里面还有不少泥点混着沙子卡在伤口里,周围红肿一片,光是看着胖子都是眉头直皱。
“老沙,牵来了。”南胜身上也脏了不少,不知道是摔哪了还是怎么的,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这咋了?”看出南胜异样,老沙奇怪。
“这头阿奴不老实。”说到此处,满脸阴郁的南胜却忽然笑了下:“不过没关系,待会打了药,再饿个两天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老沙点点头,随后从包里抽出个针管,拔掉针头上的盖子就往南胜那里走。
胖子见状赶紧大喊一声:“等会,你们这啥意思,怎么还带个孩子来?”
老沙一顿,脸上再也不似之前虚假的笑容,取而代之则是满脸阴沉的看向胖子,眸光中竟是狠厉:“胖爷,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我老沙说了分你三成就绝不会少你,其余的你也别管,这是为着你好。”
见对方不再隐藏,胖子瞥了眼那个被他们像狗一样拖着的孩子,知道他一个肯定搞不定这仨,也只能装作满脸贪财又好奇的样子谄笑着:“我这不是怕耽误事么,带一个孩子多碍事啊。”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想平安过去还得靠他呢。”感受到胖子并没有泛滥什么善心,老沙这才稍稍卸下防备。
也是自已想多了,干他们这行的怎么可能有善人。
“那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好东西也跟老弟我分享分享。”胖子挺着大肚子就要往老沙那边凑。
原本胖子打算装作不小心把东西打碎或者踩碎了,这东西也就不用打那孩子身上,可老沙的防备不是一星半点,一个眼色耗子立马拦在胖子前面,还抽出了把匕首。
如果胖子再往前一步,他今天肯定走不出这座山凹。
胖子瞬间变了脸:“老沙,我可拿你当兄弟,这么对自家兄弟不太好吧。”
老沙也只是冷笑两声不再理会,转身一脚狠狠踹在小猫肚子上,小猫闷哼一声后退几步却依旧站立。
南胜则趁机一个扫堂腿过去,另一手对着小猫肚子上又是狠狠几拳,直到把小猫打的直不起腰用力一按。
老沙找准时机,伸手抓住小猫头发,如同对待即将待宰的畜生般按在地上,针管对着小猫脖子狠狠一扎一推,药物瞬间进入小猫体内。
不肯屈服的小猫就算被按在地上依旧来回挣扎,过了许久,药力逐渐发挥后,老沙跟南胜这才松开手甩了甩有些吃痛的手臂。
“劲儿还挺大,老沙,剂量加了么?”
“能不加么。”老沙扔掉针管,脚尖还提了提躺在地上根本动不了的小猫:“这么能折腾,不加剂量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咱们。”
胖子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连肚子上的肉被耗子拿着匕首捅的凹进去了都浑然不觉。
“怎么,心疼他?”老沙一回头就见胖子脸色不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不出胖爷还是个热心肠。”
胖子死死咬了咬后槽牙,努力扯出个笑容:“老哥哥这不是开玩笑呢么,我跟他可不认识。”
“那就成,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
麻药扩散的很快,小猫几乎连喘气都有些费力,老沙见对方根本站不起来,懊悔自已剂量有些多了麻烦的同时,直接让南胜跟耗子把人拖进去。
反正到里面了都一样,能不能走路根本无所谓。
而胖子一直被老沙盯着,这回走在了最前面,一方面是让胖子开路,拜胖子那大体格子所赐,之前他就遭了一次罪,这次要真有问题他也不至于被堵在最前面出不来。
再者如此狭窄的甬道胖子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不太好施展。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之前满是虫子的甬道,老沙叫住了胖子:“胖爷,再往前都是虫子了,你先别去了。”
胖子冷笑一声:“老哥哥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了?”
眼看着对方情绪不太对,老沙态度软了下,毕竟这时候胖子退出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万一在使点坏给他们退路上留两个雷管可就糟了。
想到此,老沙笑了笑上前拍拍胖子肩膀:“刚才是老哥哥的不是,但哥儿几个来着都是求财,没别的想法。”
胖子也知道此时也不是起冲突的好时机,忍了忍后指向前面满是虫子的洞口:“现在咱可过不去。”
“这你放心,不然我也不能费了大劲把阿奴牵来。”说着,老沙挥挥手,南胜耗子两人立马会意,抬起小猫,一人拿着一把匕首在对方手臂小腿处各划了三四条口子。
那口子又长又深,很快伤口处就开始血流不止。
“诶!你们干什么!”胖子见状再次制止忽然额头上一阵冰冷的寒意从额头一下凉到了心底。
一把老式手枪抵在胖子太阳穴上,那东西有些像七八十年代用的土枪,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不论哪种,这么近的距离其威力都不容小觑。
“胖爷,不是说了,大伙都是求财,别管的太宽。”
“那你也不能拿个孩子当诱饵!”胖子怒声吼道,满脸通红,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是一跳一跳的。
老沙一愣,反倒是呵呵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胖爷你是个热心肠,不过有一点胖爷可说错了,我们这叫物尽其用,这么好的宝贝,我们才舍不得他死呢。”
“放你娘的屁!这孩子再这么流血会流死的!你们不就想把这孩子扔进洞里把虫子喂饱了再过去,告诉你!这么多虫子就一个孩子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说不定反倒引的那些虫子胃口大开。
要不听胖爷我的,咱重新找个地方绕过去,总好过在这冒险强。”
“哎,胖爷,看来你还是孤陋寡闻了啊,这样,兄弟我让你开开眼,也算对得起你叫我一声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