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的到来无疑会让白鸟泽学园男子排球部的辉煌更上一层楼,这是在开学前就被众人所知晓的。
ih举办的前一周,班级门口时常门庭若市。正因为牛岛在下课时不常离开座位,他读书或是写字,有时也和天童聊天,再不济只是盯着我的方向发呆,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所以高年级的学生便总是来到班门口想看一眼传闻中的「怪童」。
好在这种行为很快被教导主任制止。父亲把牛岛当块宝,恨不得在班门口拉条警戒线,不让任何人靠近。
牛岛似乎为此感到烦恼。
不过我也在烦恼。
白鸟泽的吹奏乐部小有名气,甚至每一次排球部比赛时都会跟去应援。
单簧管声音好听又便于携带,一直是除长笛之外的最好选择。
三年级的首席将我放入名单——这就意味着,牛岛在场上比赛时,我需要在观众席上演奏单簧管。
说不上来原因,但我却莫名地焦虑起来,闭上眼睛时大脑里频繁播放自己出差错的画面。不是从台阶上摔下,就是吹出明显的错音。
好友安抚我说那是我多虑。
但无论如何,结果也不会因我的焦虑而发生改变。
2010年的ih预选赛依旧如约而至。
那天的天气算不上很好。下车时刮起了狂风,仙台体育馆一刻不停地有人进出,首席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说道:“要下雨了。”
等到所有人都在观众席做好准备时,白鸟泽的选手已经入场了。
我站在台阶的中段,刚好能够看到球网右侧。濑见给牛岛托了一个球,随后少年用力跃起,双腿矫健的将身体送上天空,只见他手臂挥舞地像一道影子,排球就如同流行般落在了对方的场地上。
对面的学校热身的动作停住了,瞠目结舌地看向牛岛,似乎对他感到恐惧。
牛岛钻过球网,弯了弯腰说道:“抱歉。”
比赛很快开始。指导老师的指挥棒扬起,示意我们开始演奏。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轻轻地吐息。
我等待着自己的武器发出它今日的第一声乐音。
裁判吹响哨声的瞬间,我注意到牛岛若利飞快地向观众席瞥了一眼。
那一个眼神几乎没有任何停滞就被飞快地收回,可我却莫名觉得他在看我。
这场比赛比我想象中的更快结束。
当计分板定格在白鸟泽的胜利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友跑过来拥抱我,说:“这不是好好的吹下来了吗?”我苦笑起来,发现路过的首席欲言又止。
理由很好猜,因为刚刚的我根本没吹出声音。
我的手指颤抖地无法按下按键,等到后来,我的眼睛已经只能停在牛岛身上。
因为他,我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眼睛里居然只能看见他。
这太荒谬了。
牛岛站在场地中央在观众席上找寻着什么。体育馆顶部的照明灯晃得他睁不开眼。于是他半眯着眼,转了一圈,最终停在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