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无赖似的挤出更勉强的笑容,我上前一步就要敲他的脑袋,妈妈很及时地拉开门提醒我们该吃晚饭了。
“好的,”他立刻缩回手站好,“谢谢阿姨。”
“真是乖宝宝小光。”趁着他先走出房门的机会我还是成功敲到了手冢的后脑勺。
彩菜阿姨一直说和我在一起时的国光比较像个孩子。而同样的话到了我爸爸嘴里就会变成是我拉低了小光的智商。
谁让别人家的孩子永远都比较好呢。
晚饭后外婆一如往常拉着手冢陪她看电影,她甚至把下午已经看到结尾的电影重播了一次,这固定的娱乐节目总让我无奈,可手冢每次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仿佛他应该活在一部黑白电影里。
怎么形容呢,这种设定是不是更适合南南家那位,听说忍足君家里收藏了不下百部爱情电影。
坐在边上的我又一次打了瞌睡,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头,然后就向一边栽倒。
老式冷气机呼呼吹着风,毛巾被盖住了腿,手冢轻轻托住我的头,拿过靠垫让我枕着。昏黄的落地灯照着侧脸,他低头看了我好久。直到察觉了外婆略有深意的视线才若无其事地避开。
毕竟是浑身上下都笼罩着罗曼蒂克的大户人家的小姐,看透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实在不是难事,外婆眼里露出些欣喜。
“外婆,要保密。”手冢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
而她微笑着没有言语,又看向了电视机。
屏幕上的斯嘉丽双眼始终是亮晶晶的。哪怕是在最难的时候,她总昂着头,爱得极其任性。
“小光,我们可以做斯嘉丽,但也不要做斯嘉丽。”外婆喜欢说一些仿佛写在十七岁怀春少女的日记里的话。
“我知道。”手冢这么回道,却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什么。
隔天清晨沿着海岸线跑了几公里,我一边拉伸一边问:“下午的飞机就走?”
“得赶下一场巡回赛。”他的话巧妙地让人不会再接着问类似什么时候再回来的问题。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我拍了拍他的左臂,手术留下来的疤清晰可见,“和你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不过会痛的话小光还是可以找我哭哈哈哈。”
如亲人般操心,如友人般顺心,我想我在他心里是这样的角色。
更为默契的是,这次我们都没有和两年前一样脱口而出那些可能不会实现的约定,再没有「等你回国」,更没有「下次再见」,想到自己曾愿他高飞,却觉得离别变得比以往更沉重了一些。
可这也不过是十七岁夏天的插曲,之后我在夏季大会决赛负于山梨县传说中百年难遇的天才一年级,就这样匆忙迎来了季节的尾声。而和旁人没什么不同,我对待失败的当下也是茫然,以至于直到在回神奈川的新干线上,我盯着手里那枚亚军奖牌,失落的情绪才像得了允许一样爬上了眉头。
le消息跳出来好几条,我摸出手机瞥了一眼。因为新版《东方快车谋杀案》电影的预告公开了。所以柳生正在聊天列表里无声地呐喊抗议。
烦闷的心情多少是被冲淡了一点,我倚着车窗打字,同柳生聊了起来。重看一遍78版《尼罗河上的惨案》洗洗眼睛吧。你要一起吗?: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站,也不是不行。我去车站接你。你家门我还是能找到的,柳生少爷。那等你来。
刚走到院门口,柳生便已经打开了门候着,我的情绪还有些波澜不定,开口便是一句自嘲的抱怨:“现在的怪物一年级真是太可怕了呀。”
“能听到你这么说真是让人内心平衡。”柳生接过我的背包。
“平衡什么?”我哼了一声。
“原来冈田早苗也是个人类啊,”柳生轻抚我的头顶,“这种平衡。”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呢。”熟门熟路穿过玄关走廊来到客厅,“还有来杯加冰果汁,麻烦少爷了。”
“愿意为您效劳,”他学着我的语气接了话,“这是您要的果汁。”
双手拿过放着饮料零食的托盘,我哭笑不得:“我错了,我们好好说话。”
“那续杯自理、零食自取。”他笑了笑。
投影的幕布降下来,客厅的灯便也暗了。
电影《乱世佳人》末尾时斯嘉丽的一段台词节选,费雯·丽是女主角斯嘉丽·奥哈拉的饰演者。
【??作者有话说】
不管什么对象,看电影总是会触发剧情节点呢!
外婆劝手冢的话大概是可以去爱。但是请爱得坦率。
谢谢您阅读,给评论就您磕一个【bhi
22?
在开学式的这天碰上暴雨天,人的心情难免有些烦躁。
我待在礼堂帮忙做着收尾工作,没赶上其他人回教学楼的队伍,便被雨水困在了原地。学生会会长也站在门边,我们一起沉默地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积雨云。
他一早通知了午休时候要开部门会议,意味着我需要在会议开始前交上一份详细提案,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海原祭的邀请函设计定稿、礼物明细、嘉宾名单以及最重要的预算开销。
时间实在紧迫,而我手上还有一些细节未确认。见雨稍微小了一点,我匆忙打了声招呼就冲进了雨里。
并不是我过分紧张学生会的工作,只是今年除了往年固定邀请的学校,还多了东京的冰帝和京都的洛山,听说会长提前和迹部交涉时可能被小瞧了,对方没有一点后辈的样子,让他这高三学长的面子不知往哪儿搁。
从东京回来后,会长非常认真地跟我们所有人说,这次海原祭绝对要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都不能说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