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她却艰难地睁开眼睛来看他。
一双狐狸眼又圆又亮,充满了惊喜。
又似乎,装满了喜欢。
那才是他们的初遇。
“在那之后,她曾经问过您,说您对她是很重要的人,言辞里满是对您的喜欢与敬佩。”医生说,“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我们并没有对她说出实情,也没有暴露您的身份。那时候她刚成年不久,还没有分化出第二性征。然后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样子,她就出院了。”
医生诚恳地说:“上一次用智库调取相关oga信息的时候,胡梨的信息显示,她是在八月份的某天傍晚分化成oga的。”
舒声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因为他对于胡梨的所有排斥,全部都来源于对信息素的抗拒。
以及对她别有用心的认知。
但现在,医生却说,胡梨喜欢他。
而这种喜欢从来就与信息素无关。
大概是两秒后。
舒声很轻微地笑了。
“怎么,就因为这样,我就要接受她的喜欢吗?”男人的眼尾微微上勾,说出的话又轻蔑,又自大,“因为别人的喜欢,就要求别人陪自己度过难堪的发情期。这样的话,那我算什么?”
“可是……”医生还想说什么,但是舒声打断了他的说话。
“上次那个抑制剂似乎还有点用,加大剂量,再来两支。”他说,“哪天真的一点都扛不下去了,再说吧。”
因为医生是不会现在就给他切除腺体的。
而且……
就算是最后真的决定了要切除腺体,那么他也还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工作。
譬如,尽快解决手头的工作。
然后离职。
医生没办法,再次开了两支高浓度的抑制剂给舒声。
最后也还是要争取一下。
“长官,虽然您很厉害,有惊于常人的意志力和自制力,可您不能低估信息素的影响。”医生说,“一旦这两支抑制剂失效,您必须听取我们的建议,找胡梨……”
“啰嗦。”舒声接过抑制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诊断室。
抑制剂用银白色的防摔玻璃管装着。
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舒声摇晃两下,能听到里面液体流动的声音。
啧。
他无意义地发出一声喟叹,将抑制剂装进了口袋里。
当天夜里,舒声的体温开始毫无预兆的上升,整个人的思维也变得十分混乱。
就像那天在3号星球的志愿者服务中心一样,他又短暂地失忆了。
但这次维持的时间很短。
可能是因为胡梨不在身边的缘故,舒声很快就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