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轻轻巧巧地拉开门,入目干燥平滑的榻榻米,如此奢侈的铺满了整个和室,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不凡。
“拿上这个进去,没有人会为难大人的。”
白牙接过来,手里是一只纯白色的花朵,拢共只有三片花瓣,一片圆鼓,两瓣纤长,像极了白色的兔子。
就这么一只手抱着铃,好让她舒服的坐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手拿着那只花,就这样迈了进去。
弦乐恰好在此刻停下,许是一曲闭,正要换上下一支曲子的时候。
齐刷刷的目光都到了门口女孩的身上。
白牙迈出的脚略显尴尬,她学着侍女的样子,低着头,不去在意这些人的目光,顺着榻榻米的纹路小步快走到一张空出来的矮几位置上。
宴会的主人似乎没有入席,她落座的位置正是临靠着主位的左手下。
众人发出小声的惊讶,却在看到白牙动作随意的将那只花放在矮几上的时候,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空气中的氛围变得微妙了起来,几人的视线交汇之下,都转向了坐在矮几旁专心给铃投喂食物的人。
穿着不俗,模样秀雅的男人,脸上一片红,借着酒劲端起小杯。
“这位……小姐。”
目光对上扭头看过来的短发女孩,原本准备好的话却被吓了回去。
那无意间的锐利眼神,好像……某种野兽。
“……”
白牙露出一点儿迷惑,圆润的眼睛眨眼就变得无害,仿佛刚刚的那一霎只是错觉。
“是在和我说话吗?”
“啊~是的,是的,能得到狸姬大人的鲜花,这位恬静秀雅的小姐,不知在下能否……能否……”
“你想说什么?”
白牙直接打断了他,不太习惯墨迹迂回着说话,直来直去的脑回路也搞不懂这男人在表达什么意思。
夸赞自己吗?
“我……我……”
对方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直接打断自己。
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看他的表情,预想的场景应当是簪着花的女孩,低垂着眉眼,羞怯的听着才是。
如此支支吾吾,这般结巴的样子,引起了身边一众人的哄笑打趣。
吃了瘪的男人愤愤扭头,调笑起身边的侍女,仿若刚才对白牙只是一时兴起。
但白牙并不是这些肚囊松垮男人们印象里,连头发丝都温良恭顺的女子。
相反的,她才被侍女们上了发油打理好没多久的短发,压不住脾气,又毛糙的炸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拿铃来当搭话的内容。
那种黏糊糊的视线,不要说是七八岁的孩子,就是白牙这个年纪也会觉得恶心。
一连呛声了好几个上前的人,终于是没有人再自找没趣。
哦,拿着这只花的话,看样子确实是没有人敢为难她。
即使白牙的态度再恶劣,对方也只是讪讪一笑,然后退回自己的位置。
伸手又捡起桌子上的花朵,思绪跳跃着飘走。
这些人的身上完全是虚伪的气味啊……
铃也是无精打采的,都没有胃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