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介意让她再睡一会儿。
揭过毯子罩在她身上,把烟咬在齿间下床,打算进浴室冲个澡。
走不走,随她便。
“靳池。”背对他的人发出喑哑细碎的声音,像是某种小动物发出来的一样,软绒绒的。
靳池望过去。
听她问,“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几乎是同时他就听懂她是在指什么。
电话里她的咆哮已经代表了全部情绪。
她对盛柏存的维护,对盛柏存抱不平。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脑子里都还挂着盛柏存。
靳池拿下烟,就这么徒手碾在掌心里,重重搓成灰。
嗓音里没有半分刚才床上交织时的情分,“你来,为这事?”
许如清闭上了眼睛,只是一闭眼就又想起餐桌上盛柏存无奈的脸,说以后靳家的事,靳池说的算。
都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是非要让盛柏存无地自容?她想不明白。盛柏存以前也从来没对不起他过。
靳池半分好心不剩,也一点不想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上前一把用毯子裹住她,如她所说的毫不留情,一把将人丢在了地上,“滚。”
许如清整个人被蒙在被子里,只感觉又是一阵颠簸,人已经到了地上,探出头,见靳池冷漠的背影,“要是我出来你还在,你的下场会和垃圾一样。”
浴室门被狠狠摔上。
许如清脑子一颤,强制恢复了两分清醒。
男人都是睡后翻脸的动物?
不过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走也是正合她的意。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穿衣服的感觉像是在上刑。
好不容易穿好,身体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听到浴室渐弱的水声,许如清强行扶着墙面离开。
靳池出来的时候,外面传来关门声。
他一把丢开擦水毛巾,视线不悦地检视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内衣。
鞋。
还有床单上的血。
靳池很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但眼下暴躁得像杀人,翻出酒撬开瓶盖直接灌下两大口。
烦躁一丝不减。
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脸蛋无比清晰。
前不久在他耳边的娇喘,肌肤紧密的交缠,记忆鲜明地让人匪夷所思。
他不纵欲,在这件事情上挑剔,靠近身边的女人从不带到床上。
她是头一个把自己送成功的。
也是唯一一个敢在他床上想着别的男人的。
靳池想着,将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砸了出去,大步回到房间,将印有她痕迹的床单一把扯下来,又卷着她的内衣和鞋子拎出去,垃圾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资格。
拉开门,靳池戛然止住。
汹涌的愤怒在这一刻消音。
他看着门口蹲着的小小一团,胸口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
许如清身后失去倚靠,趔趄地直接坐在了地上,抬头看见靳池冰冷的脸,以为他要赶她,“我马上就走了,只是休息一下。。。”结果一不小心瞌睡过去了。
她扶着门沿起身到一半,腿麻得不像话,差点整个人跌回去。
靳池伸手捞住她的腰身,未做多余的思考,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许如清下意识以为他又要扔她,死死抓住他胸膛前的布料,如小兽般的呜咽声,“靳池。”
靳池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血液里还有温度,心也还是会软,“不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