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凤皇你狠心待我,怎么忍心对自已的孩子也这般利用殆尽,三年了,我没有一点他的消息,你到底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把他还给我!!”。
“小主子……快住手!”芸古嬷嬷忙将她拉开,凤皇久卧于床,身体虚弱是经不起清河这样大力摇晃的。
清河方才松了掐住凤皇肚子的手,闭上眼敛去一身杀气,紧紧按住自己的腹部,眨去泪光。
就算曾经再怎么不期待这个孩子,再怎么充满担忧,可那一团小小生命的蠕动即使时隔三年仿佛依然让她感受得到。
可如今……
费尽自已血脉才生下的孩子,她甚至连抱都没有抱过。
从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对面前的人彻底的绝望。
她再不要让一切脱离自已的掌控。
“你看好他,我要进宫了。”清河起身,淡淡地道。
……
翌年,因两国夹击,后秦灭,后秦主姚苌及其子逃往西域鄯善,却被鄯善王擒拿送至大晋,遂斩首。
干国主为孀妇和幼子,大将军司徒麟摄政,内政紊乱,而大晋吞并了后秦所辖她,再一次将自己的版图自前晋灭后延伸至长江以北,甚至有一统天下,再现前晋风华之势力,晋孝武皇帝名载青史。
——史称孝武中兴。
干宫内,落日西斜。
“哐当!”昂贵的描金瓷器碎了一地,却仿佛承载不了主人的怒气。
“司马曜这个狼心野心混帐,他以为就凭他可以吞并我大干天下,做梦!”女子尖厉的声音仿佛刀子一般刺磨着瑟瑟发抖跪了一地宫人们的耳膜。
“太后,晋帝君臣已经进入宫内,您不为何仍未着装完毕,还如此失态,被晋帝听到您的言论似乎不太合适。”男子冷峻的声音随着殿门的敞开传入。
慕容月蓦地回头怒瞪着他:“是谁胆敢放肆放这个逆臣进来的,外臣无召不得进入后宫!”
“太后,您该梳妆迎客了,不过您这样的状态似乎并不合适迎客。”司徒麟不为所动地道。
慕容月怒形于色:“司徒麟,你这个叛国贼,卖主求荣,竟然让那晋国贼子们堂而皇之地踏入我们国土,俯首称臣……若是我爹在,绝对容不下你……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爹是不是!”
慕容月猛地扑上去:“一定是你!为了夺权谋害了我爹!”
“您失态了。”司徒麟冷冷地捏住她的手腕扯开,却并不放开挣扎着想要抓上来的慕容月:“太后不适,并不适合出席盛宴,从今往后长住宁安殿,无宣召者不得入内!”
跟着司徒麟的大太监一个眼色,宫人们便静默着鱼贯退出门外。
“放开本宫,本宫是太后,岂容你这等污秽的卖国贼触碰!”慕容月拼命挣扎:“本宫要参加宴会,当着干国百官和百胜的面揭穿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太后此言差矣,司徒大将军从来就不是干国人,他家籍到目前为止都是大晋,更是中原武林世家——藏酒山庄的少主,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才是,哪里谈得上叛国呢?”懒洋洋的轻佻笑声伴着一道墨绿色修挑的身影慢慢悠悠地进了殿内。
记忆里清艳无双的容貌,和那个被她害死的冠绝天下的男子如此相似,异常的美貌总是在第一刻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唇边慵懒的笑让人为她生为她死。
慕容家的人不念经男女都天生貌美,这对姐弟更是其中翘楚,让自己尚算美丽的容貌在她的面前平凡无比。
可是,比起这个人的弟弟,她更想千刀万剐却是她!
“慕容清河,你回来了……不,你怎么敢闯进本宫的宫殿!”
一次又一次,自已身边的男人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她,为什么,只因为她是公主的身份,还是因为那种美貌?
“走,本座回来了,至于这宫殿,本座只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和权力而已。”清河款步而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凳子上曾趾高乞扬却又儿狼狈的女人轻笑着道:“本座不但是大燕公主,更是御封大长公主并羽林卫郎花主,而你,慕容月,你不过是慕容垂的私生女,宗祠之上都没有你的名宇,雀占凤巢那么久,你不觉得是时候当回你的麻雀了么?”
她可是拥有从不吝啬痛打落水狗的好品质呢。
“你还没死,你怎么不去死呢?”慕容月的怔怔地道,一遍又一遍呢喃,目光怨毒:“我不是麻雀,我是凤凰,干国是我的,是我的……我是太后……我是干国的太后!!”
女人美丽的容貌因着胭脂勾勒反而显得狰狞扭曲,恶狠狠地扑上来,涂着鲜红蔻丹指甲出奇不意地朝清河的脸上抓去。
清河啧啧叹了一声:“真是的,嫉妒的女人真是丑呢。”折扇优雅轻挥,挡下慕容月的手,再顺势一拍毫不客气将慕容月拍开。
毫无武功基础的慕容月一下子倒飞在三尺外,倒在一地破碎的瓷片中,只发出一声短促“啊!!”的惨叫,雪白的皓腕呈现不自然的曲折,分明是已经断了,疼得她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慕容清河!”
清河瞄见桌子上还到一把鎏金宝石风栖梧桐的手握小镜,她款步上前,拎了镜子半蹲在慕容月面前,微笑地道:“凤凰?这个世界上的凤凰只有一只,但它绝不是你。”
慕容月一愣,忽然嘿嘿地神经质地笑起来:“是的,我杀了他,慕容冲,我杀了他,我可以杀了慕容冲,也可以毁了你!”
清河怜悯地看着面前半疯癫的女人:“你真的这么认为么?”说罢又轻瞟了站在一边的司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