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喃喃道:“太夸张了,只看了一遍。”
小羽叹道:“若是别的剑谱,别说看一遍,手把手教我一百遍,我也未必能入门。《九花剑》却不一样。”
“领悟《九花剑》的神韵只会更难。”柳姑姑道。
“因人而异吧。”小羽想了想,道:“昨天我只说了几句话,为何柳姑姑立即领悟‘繁花似锦’?”
“在你昨天说出那句话之前,我练《九花剑》过三十年,游览过的贵族园林成百上千。”柳姑姑道。
小羽点头道:“没错,你有底蕴,一朝顿悟,厚积薄。
可你有底蕴,我也有丰厚的底蕴啊!”
“你有什么底蕴,你甚至没见过真正精心培育的名花。”柳姑姑道。
“我没见过皇家园林的名花,难以入门,可我拥有《九花剑》大成后的全部感悟。”小羽神色复杂道。
“你哪来的感悟?”柳姑姑疑惑道。
“我看过一张画圣赋灵的影神图。”小羽含糊道。
章画圣赋予《贵人舞剑图》的“仙灵”,蕴含了比“九花剑”大成还要雍容华贵的神韵。
在柳姑姑顿悟前,小羽还没想到影神图。
等亲眼见到柳姑姑的“繁花似锦”,她立即产生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回到小静轩后,她突然豁然开朗。
当日看影神图的感受、感悟,全部回想起来。
观摩影神图的感觉并不好,她看了很不舒服,画中仙灵的神韵并非她想要的。
她对它有种本能的排斥。
但实话实说,上邦画圣心目中的“贵妃”,远比创造《九花剑》的异邦贵人更尊贵华美。
柳姑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既然你底蕴深厚,咱们再接再厉,去拜访下一位练成九花剑的高人。”
她掀开帘子,对马夫道:“改道去‘不思归’。”
“从正门走,还是悄悄从后门进去?”马夫问道。
柳姑姑怒道:“我就这等见不得人?平难将军府走后门,不思归还走后门?”
她愿意走平难将军府的后门,不是自觉卑微,难登大雅之堂。
她纯粹是给老姐妹霍夫人留脸。
霍夫人现在是将军夫人,管理一大家子奴仆小姐,可她同样出身红袖坊。
她出现在将军府大门口,会让其他人联想并讨论霍夫人也曾是个婊子。
“不不不,我只是担心不思归的赌棍们冲撞到姑姑。”马夫连忙解释道。
柳姑姑嗤笑道:“咱本是婊子,怕什么都不会怕被男人冲撞。”
马夫无语,默默赶车,不再说话。
小羽也嘴角抽搐,道:“姑姑或许可以一直为自己加持‘满山红神意’,就像霍夫人,每时每刻都处于练功状态,最终成为自然的气度。”
“所以她自从十五岁领悟牡丹神意,如今几十年过去,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还没领悟第二种花之神韵。”柳姑姑道。
小羽也无话可说了。
“不思归”是一家赌坊。
里面并无多少客人,可能是上午人少,也可能与千手盗圣引的“严打”有关。
坐在门口嗑瓜子、聊天看场“阿飞”,数量比赌棍都多。
“啊,是柳姑姑,柳姑姑来了!”
柳姑姑刚进入大堂,便被一个“阿飞”认出来。
“柳姑姑真是稀客,稀客啊!”
看场“阿飞”的头领,是个二十四五的青年,穿武士服,后腰别这一柄短刀,中等身材,长得很壮实,下巴有一撮黝黑的山羊胡,长在他脸上,挺漂亮的。
山羊胡正在陪一位锦袍公子哥赌钱,立即道歉一声,“徐爷,您也看到了,柳姑姑来了,我先失陪片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