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安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慌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付遇同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紧紧盯着顾礼安的脸,试图从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轮廓中找到曾经的痕迹。
然而,那顶压得低低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让她看不真切。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那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顾礼安猛地站起,带起一阵桌椅剧烈的摩擦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让付遇的脸庞瞬间陷入一片阴影之中。
付遇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顾礼安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依旧带着这几年惯有的慵懒,“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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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南城吗?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神情紧张,生怕顾礼安一个不高兴直接动手。他们的目光在付遇和顾礼安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顾礼安抬手掐了前排好兄弟的胳膊,江时亦完全始料未及,“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老顾!你干嘛?”
这一叫打破了教室里紧张的沉寂,也打破了顾礼安和付遇之间那微妙的氛围。
付遇也稍稍回过神来,而顾礼安却不管江时亦的叫嚷,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付遇身上。
一旁的李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眉头皱得更紧了,提高音量,“顾礼安,这是课堂,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李娴走上前,把顾礼安和付遇隔开,看向付遇,“付遇,你没事吧?”
付遇摇了摇头,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顾礼安。
李娴老师看着僵持的局面,清了清嗓子说,看向顾礼安,“开学第二天就翻墙出去我就不说了,今天校服又不穿,现在又欺负新同学,马上向付遇同学道歉。”
云阳第一中学谁不知道,顾礼安可是向来肆意妄为、从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绝不轻易低头认错的主儿。他平日里在学校里那可是声名远扬,瞧谁都带着几分不屑与挑剔,仿佛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看似总是一副肆意矜贵的模样,一副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骨子里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仿佛一切都应在他的掌控之中,鲜少会主动向他人服软。
周围的同学们都在心里暗自揣测,纷纷想着这次顾礼安恐怕也不会乖乖听从李娴的教诲,按照常理,他定是要梗着脖子,倔强到底的。
顾礼安算是彻底睡醒了,他那原本混沌的眼神此刻变得清明起来。
付遇站在李娴身后,手紧紧攥着书包带。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在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她只是觉得好像这一刻回到了两年前那个课间。
她抚平因为生气而拽得皱的衣角,然后垂下双手,她的脾性早已经不似从前那么坦荡。
顾礼安想起刚刚说过的话,又看了一眼被李娴拉到身后护着的付遇,“我道歉。”
周围的同学们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打量着站着的几人。
李娴脸上也闪过一丝讶异,虽然她才接手这个班一周多,对班里的大多同学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关于顾礼安的情况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他既是令人头疼的问题学生,打架闹事从不手软;又是让人惊叹的尖子生,考试成绩名列前茅。
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存在,在学校里可谓是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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