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是熬过来了。
夏洛蒂拖着自己有些疲软的腿,走到房间里的书桌前,然后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重重坐下。
嗯,就算是有这种突发情况,她还是要写稿。
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情,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夏洛蒂自己倒没有什么所谓,这已经是她的一个习惯了。
如果不写的话,她还有些心底难安。换言之,记录事情是她平复自己心情的一个手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想法,这在他人眼下这不可理喻的观点,正是夏洛蒂的日常——记录已经融入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说不上是工作的导向,她是真的热爱于此,并想要为此奉上毕生的梦。
一行行黑色的墨迹印在钢笔行过的地方,素白色的纸张上显现出漂亮的字迹。
经由她润色过的芙宁娜当天言辞被如数记录在了这张普通的纸上,她并没有在芙宁娜的讲话中间填补什么解释说明的文字,因为芙宁娜本身说的话就足够有渲染力了,她只是在前头的引入和最后的收尾上简单地顺着芙宁娜的话做了下价值的提升。
……
稿件轻松写完,精神上也完全放松了下来,夏洛蒂松散地伸了个懒腰。
在思考了片刻是现在就把这写好的采访稿交到报社,还是傍晚或晚上再去,最后她选择了前者。
现在的时间可是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啊!
芙宁娜大人都发表了那么激动人心的宣讲了,他们怎么能不快点跟上她的脚步?肯定有很多不知情和好奇的枫丹民众正在翘首以盼这则采访稿的发布,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她也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打定了主意,夏洛蒂把写完的稿子收拢起来,放在平时用的小包里,在把桌面好好收拾了一番后,她换上了外出的鞋子走出了家门。
枫丹街道上一如既往,人们在街道上来去匆匆,都有各自要紧的事情要做,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路边的咖啡店上肉眼可见的人少了。
可见芙宁娜的演讲是多么的有成效。
跟在前面行人的后面,夏洛蒂略微放慢了速度。不同于那些成日三点一线的枫丹打工人,她对枫丹的街道走向了如指掌,也因此,她得以更为清晰地看到了现在枫丹的特别之处。
不仅是芙宁娜大人早上的那一番讲话,街道上到处巡视的警卫机关,还有不知为何有更多人流向的下水道。
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夏洛蒂有些奇怪地想。毕竟光是这两天出的大事已经很多了,又是街道超大程度的加强管控,又是芙宁娜的讲话,又是她自身出现的奇怪状况……总不能又冒出来一个新的大事件吧?
虽然心里无数次不愿去想这个可能性,但对新闻的敏锐嗅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个大新闻!
问题在于她是否愿意去调查——当然要去!但是要等她把手里的采访稿交到报社再说。
事要一件一件办,不能把各种各样的待办事项都堆到一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最后看着那一堆要干的活,脑袋都想丢掉。
夏洛蒂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不愧是你,时间这么敢,居然还写得这么不错。”来自蒸汽鸟报社的主编欧芙女士的夸奖让夏洛蒂嘴角高高扬起。
真是成就感满满呀!
“但是。”主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的困惑。
然后突然来了句转折,夏洛蒂原本开心笑着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她感到奇怪地询问:“怎么了吗?”
欧芙轻笑了一声,她指向夏洛蒂的头顶,问:“这是你养的宠物吗?”
“啊?”
夏洛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主编又复述了一遍。
夏洛蒂:“……”
在欧芙含笑的目光下,她沉默地将在自己头顶呼呼睡着的红冠雀拿了下来。
超尴尬!
救命!
她怎么忘了把红雀放家里呀!
鸟儿自己睡着了没办法,她自己可是清醒得不得了啊,写了个稿子就已经把红雀在她身上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还把鸟带了出来,并且一直头上顶着个鸟走到报社……这也太那啥了吧!
她都不敢回想那些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熟人们和她打招呼的表情。
夏洛蒂一只空着的手尴尬地紧紧攥着,指甲尖小小的戳进了手心,小小的疼痛带来些微的清醒。
虽然她现在只是有些尴尬,并不是不清醒,但也让她从自己的情绪里面回了神,并深呼了一口气,给了欧芙一个说不上自然的回应。
“出门的时候忘了。”脸上是尴尬的笑。
欧芙也只是调侃,她并没有太在意夏洛蒂回答的内容。枫丹人进入新话题总是很快,现在既然说起这只被夏洛蒂带到报社的鸟,主编便好奇起来她的来历。
“我记得你以前也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怎么突然养了只红冠雀?”
见话题不再聚焦于自己顶鸟出门的尴尬事情,夏洛蒂松了口气,她给欧芙解释道:“它是我从芒索斯山捡到的,就那天我才刚赶到那座山观察火灾后情况的时候。它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尾巴还断了一截,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
“如果您在哪里,看着它那个样子,一定也想把它带回去的。”
“火灾啊……对着小小的鸟可真是无妄之灾。”欧芙叹了口气。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但既然聊到了火灾,欧芙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样小的红冠雀居然能在那场火灾中幸存下来吗?而且火灾熄灭到现在也没有多长时间吧,居然就这样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