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细细打量着这个座钟,片刻,她一言难尽地回头。
皇帝却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他顺势环住她,笑问:“怎么了?”
宁欢指了指多宝阁上的座钟:“这……”
皇帝不甚在意地点头:“养心殿中的那个,你当初不是喜欢吗?便放永寿宫来给你玩儿。”
宁欢看着他,失语片刻。
她不过随口敷衍他几句,他竟也记着。
她一颗心又酸又软。
皇帝看着她这模样,还以为她又不喜欢了,便纵容地笑道:“你若不喜欢便将它放到库房去,改日重新挑一个如何?”
宁欢扬起一抹笑来,眸中波光盈盈地:“不必,我很喜欢。很喜欢。”她重复道。
“你喜欢便好。”,他看着她笑道。
“不对。”宁欢想起什么似的,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年见到这钟的时候我不过将将入宫……”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那时起你便想让我住进此处了?”
她当时还在想她随口说这钟漂亮,他好什么好呢,原来是在筹谋怎么将她留在这儿。
皇帝沉默片刻,他似是笑了。
他无比温柔地看着她,亦是认真而坚定:“宝儿啊……”
他轻叹:“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便知道此生便是你了,你是我心爱的姑娘,我怎会愿意放你出宫?”
宁欢看着他,看着他,久久无言。
该说他老谋深算还是说他霸道强势,亦或是,他真的喜爱她至此……
许久,她到底伏进他的怀中,伏在他的肩头,默默落下一滴泪:“……我就说你是个骗子。”
皇帝一颗心落下,他紧紧地抱着她,唇角含笑:“是,骗子,只要宝儿愿意留在我身边,说我是什么都行。”
宁欢擦去眼角的泪痕,轻轻吸了吸鼻子:“不待在这儿了,我要出去看海棠。”
皇帝怎会不同意,他温声道:“好。”
他带着她穿过明间时,却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他示意宁欢看明间高悬的“令仪淑德”匾额。
“你瞧这块匾额。”
宁欢不明所以地看去,她看着上书的那个大大的“令”字,心中一颤。
但她面上不显,如常笑道:“知道,你御笔亲题的,写得最好了行吗?”
她觉着这人又臭屁地求夸赞来了。
皇帝一下便笑了,他轻轻捏了捏宁欢的鼻尖:“促狭!”
宁欢轻轻挽起耳畔的碎发,轻笑:“那是什么?若是你希望我如班姬一般时刻不忘却辇之德,或是要我做到这匾额所说的令仪淑德,怕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