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皇上便遗忘了她,她当初还因为久久没有被皇上翻牌子而被戴佳氏取笑。
羡云姐姐和林常在曾经好歹有宠,难免会生出几分妄念,可她,却是连妄念都不配有。
孟常在对于她的自嘲,却难得地没有柔声安抚,她也淡淡一笑:“是啊,咱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有皇贵妃在,无论是帝宠还是君恩,便都只是皇贵妃的,她们这些小小的常在,哪儿有资格和皇贵妃争什么,也永远都远远比不上皇贵妃的一切。
就算曾经天真不懂事,心存着几分妄念,有林常在和羡云残酷的例子在,她们也该彻底清醒过来才对。
皇上是帝王,他也理所应当的,如历代的诸位帝王一般,有着属于帝王的薄情寡恩。
唯一的例外大抵便是对皇贵妃了,可这份例外也仅仅是对皇贵妃,旁人都不会拥有。他待皇贵妃爱护纵容至极,对旁人却仍是一视同仁的凉薄无情。
想清楚这一点,孟常在方才的那点儿失落也彻底散去,彻底清醒过来。
洛常在心中烦闷纠结,但到底也还算清醒,她干脆换了个话头:“姐姐,羡云姐姐也很喜爱菊花,不若咱们一会儿带几盆开得好的菊花去看看羡云姐姐如何?”
孟常在思索片刻,而后颔首:“好,咱们正好去钟粹宫看看你阮姐姐。”
说起阮官女子,孟常在的目光也不禁落到方才皇上和皇贵妃离去的方向,她轻叹道:“皇上待皇贵妃娘娘的情意,远胜后宫一众嫔妃,更不是咱们这些新人能比的,她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阮官女子。
洛常在亦是轻叹一声,而后却安慰孟常在道:“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往后的日子羡云姐姐想通了便好。”
孟常在的神色怜惜而无奈,却也点点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头,皇帝抱着朝珑在御花园中慢慢走着。
宁欢看着朝珑手中那朵比她的脸还大的菊花,忍不住轻轻戳了戳朝珑柔嫩的小脸蛋,她笑道:“这花儿比你的脸还大呢,你倒也拿得住。”
皇帝温和笑道:“咱们昭昭最厉害了,一朵花儿罢了,怎么会拿不住。”
而朝珑被额娘戳了戳,以为额娘要和自己玩儿,喜笑颜开地将手中硕大的金红色菊花递给宁欢。
宁欢霎时笑起来,她神色柔软地接过菊花,柔声道:“哎呀,给额娘的呀,谢谢昭昭。”
朝珑果然笑得更开怀了些。
宁欢又将花递给朝珑:“不过这花花还是给昭昭玩儿吧。”
朝珑又接过菊花,似乎也没记住方才的事儿,兀自在皇帝怀中扯起花瓣儿来。
很快皇帝的衣襟上便落满了散乱的金红色花瓣儿,宁欢看得忍俊不禁:“瞧把你阿玛这衣裳弄的。”
皇帝神色纵容地看着朝珑:“昭昭喜欢玩儿便好。”
听到自己的名字,朝珑抬头看皇帝,她忽的笑起来:“阿玛!”
皇帝一时竟是怔住了,而后他定定地看着朝珑,又紧张又期待地哄道:“乖昭昭,再叫一句阿玛,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