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当然你是我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朕虽然不是什么?多情之人,可也不算异常绝情之人。”纪时谨倒是想要当一个无情之人,但是他这一生都不断的?在失去,如今剩下的?,只有一个簌雪,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毕竟养了那么?多年,也勉强算一个。
纪时谨说:“”既然当初已?经?救了你,那么?自?然送佛送到西,你若想要我出手?相助,我随时可以助你,但唯一需要你做的?一件事。便?是希望你日后无论处于?什么?地位,都以两?国的?和平为?先。”
纪时谨是好武之人,也知道战乱,苦的?只有百姓,因此,他还是希望,两?国能够维持和平局面,便?维持着。
“你在陇州这段时间你自?然也知道,打仗并不是一件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
姜奕把卷轴收气,夹在腋下,抱拳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只是陛下对臣已?经?有大恩大德,应当到了臣回报陛下了,往后这一路,臣可凭自?己的?本事往前。陛下大徳,永生难忘,即使日后回到歧国,臣也也会随时供陛下驱使。”
纪时谨笑了一下。
对于?他的?话,可是半个字也是不信的?。
纪时谨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或许姜奕今日会因为?旧情,有几分真心实?意,可一旦他回到歧国,不受约束了,见的?多了,走到了更加高的?位置之上,想法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不求他记住他的?恩情,只求,姜奕见过陇州之战生灵涂炭以后,日后若起战事,对他自?己守护过的?百姓,能够有几分仁慈。
纪时谨说道:“朕倒是想要驱使你,只怕驱使不起,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做出对不起雪儿,以及晋国的?事情来。”
剩下的?多说无益,纪时谨对着他一挥手?,疲倦地道:“出去吧。”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姜奕对着纪时谨高大的?背影深深一跪,而后转身,拿着手?中的?画像,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姜奕在宫道上碰到了簌雪,簌雪身上穿着淡黄色宫装,衣上绣着百蝶戏牡丹,裙摆逶迤曳地,头上华胜耀眼,她有公主之仪,端庄明艳,而面对他时,又带着几分少女一般的?娇媚。
两?人对面而立,簌雪望着对面穿着一身绯色袍子,衣袖带风的?姜奕,眼睛不自?觉的?,有雾雨朦胧。
今日阳光分明灿烂,春光明媚,附近花圃里栽的?花,飘来浓郁的?香,浮光落在白玉栏杆上,如同白雪碎金。
然而这么?好的?天气,却不能给簌雪些许温暖,光芒落在身上都是冷的?。
只要一想起哥哥马上就要走了,她便?忍不住想要流泪。
她本以为?父皇召哥哥回京,是因为想要把他安排在京中。
可没?想到他们之间迎来的是更大的一场分别。
哥哥这么?一走,可不单纯是往陇州,隔了两?个国家,说不定这一生他们之间都有可能不再见面。
想到这个,簌雪就觉得心里无比的难受。
眼眶有些酸酸的?,似乎有晶莹的?泪珠想要滚出来,簌雪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这幅憋泪的?样子,落在姜奕眼底,反而让他离别的?情绪,淡了许多。
姜奕觉得?簌雪有些可爱。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问道:“怎么?了?”
簌雪仰着脸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的?问道:“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姜奕微顿,片刻以后,缓慢点点头。
“是应该离开了。”
簌雪问道:“就不能……不走?”
姜奕睇着簌雪洁净漂亮的?脸,过了一会,才?低声说道:“簌簌,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
虽然不舍,但是还是得?分别。
“所以我必须离开,但是你放心,我们迟早还会见面。”这话,像是安抚她,也像是,安抚自?己。
对于?回到歧国会如何让实?际上,姜奕也没?有什么?底。
做出这般承诺,似是为?了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回来。
在遇见他们之前,他从人间,掉到了地狱之中,而簌雪,把他从地狱拉起,给了他十几年,如同繁花迷梦一般的?美丽,他知足,却又贪恋。
簌雪沉默。
人生这么?长?,他们确实?还有机会见面。
可这一面谁也不知道,是一年后两?年后还是十年以后。
到那时候,她的?哥哥,还会记得?她吗?
簌雪想到这个,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簌雪的?眼泪灼痛姜奕的?心,他伸手?揩她眼泪,轻声安抚:“簌簌,你不要哭。”
“你哭的?话我可舍不得?走。”他玩笑着说道,可这笑中,又隐隐的?有几分酸涩意。
“哥哥,你真的?不能不走吗?”簌雪再一次问道。
似乎以为?,这样问,能够得?到姜奕一个不离开的?回答。
虽然,这是不太可能的?。
姜奕是歧国的?皇太孙,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再在晋国做一个臣子,可簌雪总觉得?,哥哥无所不能,对她有求必应。
她在哥哥面前,始终可以天真,可以天马行空。”
姜奕没?有满足她的?愿望,却说:“我们肯定很?快就会见面的?。我们一起长?大,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你更加重要。
“这是我当年我外祖一家的?死,我娘亲的?起因,我需要去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