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搞特殊,又说不对,是宁愿搞特殊。他有你什么把柄?待遇这么好呢。
豆粉我只给他带了一次,保温盒太难洗了。二中食堂,间接影响食欲。我请了很多同学吃东西,才把校卡刷回原来的数额。然后把校卡还给他了。
“三明治。”
“好吃,在哪儿买?”
这是延延最爱吃的,江阿姨会做,宁愿吃的是我复刻。我说,
“买不到,我妈天天给我做,我都吃腻啦。”
“我吃了,你就不用下地狱了?”
“聪明。”
“干嘛对我那么好?”
“想多了,我不是经常不交作业么,你行行好,把我名字划掉。上课睡觉的次数也划掉。”
“贿赂啊?”
“管用吗?”
“你学不懂?”
怎么可能?我认真起来怕你会有危机感,是太简单了,不想再重复写了,才不写的。
“不懂。”
“那你上课别睡。”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嘴咋这么硬呢?”
我伸手想去掐他的脸,被他躲过。他说上课了。
我瞄了一眼带日期的挂钟,十二月了,下雪之前,我应该就要回到一附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不知道在他眼里我们熟不熟,如果我对他说,别练琴了,去我家吧,他会不会拒绝。
蓝一欢和严之理都发微信问我最近在忙什么?见不到人。我说等我把事处理干净就团圆。
化学公开课,这老师我不喜欢,爱使唤人。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之前,总让同学帮她拎包,拿小蜜蜂。她心疼自家课代表,什么鸡毛蒜皮都找宁愿。那天后排坐了一排给她评分的老师,我没有手机可玩。可能是听说我在之前的学校成绩不错,忽然把我点起来,让我在黑板上写出那几个化学方程式。她扬手示意,我接过粉笔,帮她擦起黑板。准备动笔前,又听见宁愿咳嗽几声,平时擦黑板不该交给高个子吗?干嘛交给有鼻炎的人。
我转过身,笑得很诚恳,搓搓手,说老师,这个我不会。
她竖起眉毛,说,不是学过一遍了吗?这也不会?
我说本来是会的,不知道怎么的,听您讲完一遍,突然不会了。
她表情一僵,但不方便发火。让我回去坐着,问这一道题谁来?下面百分之八十的都举手,会的不会的都举手,她拿书指向宁愿的方向,说,你去。
我拉低了化学老师的分值,她找欧阳告状,欧阳说白万千我管不了,他学籍不在这儿。又去找英语老师告状,最后他俩联名,申请把我位置调到讲台旁边。擦一个月黑板,再把元素周期表抄一百遍。我说好的。既然如此,就把元素周期表用英语课的时间去抄,抄了不止一百遍,把英语老师又气了一遍。
我挑了一个周末,坐在豆粉店等宁愿,等到8点半,他来了。我坐到他对面,说这么巧?他说嗯,我说你要去练琴吗?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怕说漏嘴,只说我看你指甲短,猜的。
吃完早餐后我就拉着他要打车,他说很近的,我走过去。我说今天就别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你别烦我,我练一个小时还要去自习室。那个自习室蓝一欢也经常去,就在教师小区里,宁愿住这个小区,他家的门牌号我都知道。不知道他周末项目这么多,我一边抽烟,一边站在琴行外面等。
等足一个小时,他出来了。我说别去自习了,去我家吃饭。
“我跟你不熟。”
“还不熟?今天冬至,喝羊肉汤。”
“22号冬至,今天2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