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小了,天也亮了。
谢慕忙从后座上爬起来,检查了一遍背包,确认东西一样没少后她问司机师傅:“你开了一个晚上的车?”
“西城有点远,咱是后半夜到的,没有一个晚上那么夸张。”说完司机师傅热心肠地递给了谢慕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他警醒道:“你真要进去啊,里面可危险得很!”
不知塞了司机师傅多少钱的小费,谢慕推开门,轻轻嗯了一声。
下车伞都没来得及打,换上雨衣穿过荒废长草的马路来到街对面的西城精神病院。
枯白色的茅草里露出一半附着着大量铁锈的栅栏,受到磨损的石柱从中被遮去了大半,这些杂草似乎已经数年没人打理,嫩草从生,一堆又一堆堆在围墙边。
仰头石制横匾上,‘西城’的‘城’土旁掉了,包裹字体的铁皮化成了灰土色。
石柱上挂的竖牌已经老化变形,仍有些残渣顽固地钉在柱子上,铁门中间坠着一把大锁,尘封已久却无比坚韧顽固,撬锁进去有些费劲,谢慕默认此路不通。
谢慕后退几步在围墙外扫了一眼,走栅栏不大可行毕竟茅草丛生,淌过去会被割出血。仰头看看,石柱上没有玻璃渣钉子之类的东西。
从石柱上翻越比较好办!
一步飞跃上钉着竖牌钉子的高度,轻轻一点凸出的锈钉使身体再度弹飞起来,上升一瞬双手勾住湿滑的石柱顶端,用力攀上去。
当时谢慕冲人气去买的青蛙雨衣,现在这一套新云流水看来,多少带点毫无违和感的实力在里面。
司机师傅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谢慕炫技翻墙,忽然垂死梦中惊坐起,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重点,争取能劝回这一位:“里面真的不是人能去的,危险得很!”
“别管我了,回去给人说书去吧。”谢慕扔下一句转身。
见谢慕又要动身了,司机师傅掏出各种理由大喊:“喂!你钱给多了!”
对方根本不在乎给他的那点钱,她跳下了围墙,司机师傅再也看不到谢慕的身影,最终还是没能拉住谢慕的步伐。
她进去了。
进了院区的谢慕路过尘封已久的传达室,慢了几步,报纸糊的碎玻璃后面传来细微的电流声,谢慕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她眯了眯眼睛,没看清。
迈步向前,凑近看。
原来不过是一张出现在报纸排版里的黑白插图,画上的人谢慕没见过,五官清晰眼睛直视前方。
突然,插图正脸一转,两眼直视谢慕。
谢慕并未察觉,目光移到了另外一片玻璃上的,仅看过印墨完整的区域。
一条对谢慕有效的十五年前的消息:知名慈善家谢耀一行人,失踪三十天后凭空出现在国际大厦正门。
十五年前,那时候谢慕记不清自己在干什么,那段记忆一片漆黑。
不过那次谢耀才失踪三十天,这次谢耀都走了三年了。
三年!是个人不吃不喝早该饿死了吧?
去了哪儿他也不说,干说危险!
既然有点下落,那这谢慕做女儿的必须去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