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身高大概超过一米九,笑着对着满脸疑惑的村长说道,“不好意思啊,村长,这是我弟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离开家人。”
那个胖青年挣扎着要掰开高大男人的手指,高大男人脸上笑意未变,手指关节收紧,胖青年脸色发青,眼神翻白,眼看就要晕过去。
胖青年旁边的一个短发女孩浑身轻颤,捂着嘴,眼神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其他人则冷冷地旁观,并没有人出声阻止。直到胖青年站立不稳,高大青年说了句,“别说话!”才放开了他。
胖青年讷讷不敢再做声,摸着发颤的嘴唇,上面两道惨白的手指印十分清晰。
苏筠看了他们一眼,又把视线放在木屋上,屋子全部由木板钉成。屋顶是三条巨大的木横梁。
墙壁上挂着主席头像,另一面墙挂着一个发黑的摆钟,左右摆动,发出滴滴的声音。
挂钟下面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一个发黑的煤油灯。脚下所踩的木板加厚了两层,但还是可以见到有些地方已经被蚂蚁蛀空。
村长接下来分配住宿,一行人全部被安排到秀才家里住宿。按村长的说法,秀才家是全村最大的房子了。
“嗯,对了,老秀才家的外孙前段时间不小心溺水身亡了。”
在苏筠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村长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交代道。苏筠敏锐地察觉到了村长在说到秀才外孙溺水的时候,无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村长继续说道,“他女儿前天也失踪了,希望知青们能帮他留意一下。林大,你带他们去秀才家。”村长旁边那个憨厚汉子应了一声,就领着众人出去。
苏筠往洛承那边瞥了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只有小柯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朝她眨了眨眼睛,苏筠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胖青年一张脸刷白,已经不敢再说话,短发女孩却还是抽泣着,惶恐的大眼睛到处乱瞟。
这黑水村的小路颇为曲折,全是由大石板铺成,坑坑洼洼,很不好走。村子里随处可见参天的竹子,微弱的光线从竹叶缝隙之间撒下来,留下斑驳的影子。
此时只是傍晚,小路却已经要看不清楚了。队伍静悄悄的,林大赤着大脚板走在前面,偶尔回头介绍一下这是哪里,并嘱咐众人要小心。
一会儿林大就指着一间青砖黑瓦的大宅子说道,“喏,看到没?那就是老秀才家。”
苏筠心想这黑水村其他村民的房子都是茅草屋,破破烂烂,这秀才家的房子倒显得气派。
等大家走到秀才家,只见一个老翁,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佝偻着身子,头发斑白,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横一道竖一道的,两只眼睛肿得好像两个烂桃子,嘴唇微微翕动着。
老翁的身后,是一座颇为雄伟的大门,门扉朱红,竟好似是血一样鲜艳,门上各贴一张黑煞门神,青面獠牙,栩栩如生。
门内一片阴暗,曲径幽深,不知所往,苏筠紧了紧衣服,竟无来由感觉一阵冷意。
苏筠虽然没有学过风水,但这房子在村子的西头,周边只有一间小房子,附近却是密密麻麻的竹林,光照极少,潮湿阴暗,最是容易招惹邪祟。
如果人气足够还好,现在这老秀才,按村长所说,那是人丁稀少,根本就镇不住。他的女儿失踪,但是他的房子偏僻,估计也没有人知晓,周边是莽莽竹海,更是难寻。
苏筠看着这冷气森森的房子,心道看来很有问题啊。
梳头女人
苏筠心中觉得房子古怪,那边厢的老秀才看见林大,眼睛变得血红,充满了怨恨的光芒。
“林大,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来我家?”老翁怒不可遏,花白的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举起拐杖就要打。
林大嗤笑一下,抬手抓住了拐杖,眼睛狠狠地剜了一道老秀才,“老不死,今天不跟你计较。”然后侧头笑着跟众人说,“这就是老秀才家了,你们今晚就住这里。俺家的房子就在隔壁,大家有事可以叫俺。早点休息,明天村长就安排你们的工作。”
说完,狠狠地将拐杖一推,却是丝毫未动,抬头见洛承伸手握住拐杖,正冷眼看着他,林大深深看洛承一眼,轻哼一声,施施然走了。
老秀才簌簌地流着眼泪,也没有心情招呼众人,只说了句“各位先吃东西吧”。
他倒是对洛承颇有好感,跟他说,“村长已经交代我了。你们吃完就可以在后院找房间住下。”
边说边蹒跚走进屋子。众人跟着老秀才,走进大厅。
大厅中没有灯,只在供奉先辈的八仙桌上点了两只红烛,光影飘摇。
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大锅米粥,还有馒头,旁边是几碟小菜。众人也不嫌弃,纷纷拿碗去盛。
但是入口才知道,这米粥跟馒头真是难以下咽,里面还掺杂着谷皮和米糠。高大男人呼啦呼啦吃了两三碗,就径直往后院走去。
短发女孩吃了小半碗就不吃了,眼泪吧嗒吧嗒直流,“这是哪里?你们是不是想把我卖到乡下?我要回家!哇”说着竟忍不住大哭起来。
苏筠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任务时的无助,刚想过去安慰一下她,一个身材丰满,前凸后翘的女人,就从人群中走出来,胸前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着。
旁边的胖青年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
丰满女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没人要绑架你,你看你手上没有绳索,也没有人拦着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