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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随并未将此话说出口,男子不耐烦道:“带下去吧,如此没有活人生气,让阿依阁主再调教调教才是。”
“是。”
男子最后又睬一眼那地上的女子,似乎万般的避之不及,斥道:“去!”
那长随领命,倏尔没有了人影。
唯留高楼的男人,一脸幽色地望着远处一点光星。
在他幼时曾问母亲何处是吾乡,母亲神色暗淡,说:父亲之乡便是汝乡;后来母亲亡故,父亲来接他时曾问父亲何处是他的家乡,父亲说:将来总有一日,天下皆是他的家;那时与晴柔初初动心,晴柔曾月下起誓:溪郎之处便是吾乡。
如今,母亲早已与他天人永隔;父亲同他的兄长一起围炉而坐,谈论国事家事;而晴柔……男人垂下双目,恨恨地摔下一个酒瓶。
瓷瓶磕在栏杆上,出乒乓的响声,寒风一吹,更显他形影单只。
几声咕咕的声响,一只鸽子落在他的脚边,男人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晴柔,亡。
男子眼底飞沙走石,咬牙切齿道:“慕渐初!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男子招手唤道:“阿二!”
一个人影儿嗖地落在男子眼前,跪伏道:“少阁主。”
男子面容阴沉,大掌攥住阿二的衣领提起来几分,双眸在星夜中透着一抹刀锋般的锐利,叱道:“你们居然敢骗我!”
阿二对上男子迸射火星的双目,知道李晴柔身亡的事情没瞒住。
虽然少阁主总不愿意他们在他面前提起李家娘子,但是他们都知道在少阁主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李家娘子,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变过,只是少阁主气恼李家娘子不顾他的劝阻身入清风楼,这才嘴硬到现在的。
阿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是……是老阁主不让小的们说的……”
男子攥着阿二衣领的手慢慢松开,眼底一片悲凉,阿二有些不忍心,壮着胆子劝阻道:“少阁主,您莫要伤心,李家娘子去时……去时,她是服毒自尽的。”
男子道:“什么时候的事?”
阿二道:“就是您,您回来的那日,李娘子救您前已经服了毒,李娘子当日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她压根没想活着……”
男子痛苦地阖住双目,他回想起那日,他对她恶言相向,她无语凝噎。她想起她对他说:事夫誓拟同生死,她自背后拥着他,没想到却是最后的告别。
李晴柔啊李晴柔,果真是残忍得很,两年前她不告而别,投入慕渐初的怀抱。如今她故技重施,再一次扔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可这一次是死别。
当日她就……
男子回身吩咐道:“阿二,你去抓一个怎科子来!”
(怎科子:小男孩)
“是!”
不一会儿,阿二已经带了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回来,男子将手中一丸药递给阿二,示意阿二将此药给这无辜的孩子服下。
阿二接过,任凭这孩子如何挣扎哭闹,阿二还是捏住男孩儿的下颚,强迫他张嘴吞下药丸。
一刻钟后,男子盯着男孩儿无恙,神色逐渐冰冷,道:“慕渐初起了疑,他把一叶霜换了,连钩子都不知道,此事告知父亲,武林大会另做计较。”
(钩子:密使,卧底。)
阿二抱拳作揖道:“是!”
男子又瞧了一眼那男孩,淡漠道:“这怎科子没甚用,裁了吧。”
还没等阿二说什么,男子又嘱咐道:“这‘一叶霜’怕是有诈,把这怎科子丢远一些埋了。”
“是!”
中秋日,九宫山孤冷一片,秋蝉都躲懒不再鸣叫,山涧溪水涓涓而流。恰逢云遮圆月,树影斑斑驳驳,好不凄冷。
惨淡的月色下,一女子提着灯笼踏月而归,烛光荧荧,映出花千秋清秀的面容。
花千秋返回闺中,轻轻放下背篓,缓缓推开轩窗,斜倚着窗边托腮幽思,半晌喟叹道:“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
猛然间有一个声音,夹着秋日的雾气传来:“谁说我的小秋今年会虚过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