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一旦背上这名头,她这辈子就难抬头了。”
说着说着,赵母开始自责,“这事也怪我,要是我一听到这流言,就第一时间找你了解清楚,就能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事怎么处理才好。”
听完赵母那一顿输出,林希已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上次跟祁博衍说,她讨厌被人催生,要他想办法杜绝别人对她催生。
当时他只说他会解决这个问题,没说具体要怎么解决。
看来散播他因为受伤,不容易怀孕的流言,就是他的解决办法。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丈夫因公受伤难有孕,要是再有人问她有没有孕,这不是戳受伤者心里的伤吗?!
但凡有点素质的人,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正在心里感慨这人的做法绝,听到赵母自责的话,赶紧叫停,“您可千万别这样想,这事是我们没处理好。自己不懂,也没想着问长辈,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跟您没半点关系。”
赵母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再是懊恼也无济于事,当即收拾心情问她,“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清楚,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当时医生跟我说没大碍,具体情况是不是私底下告诉博衍同志,我也不大清楚。”她得回去先问问情况,再决定怎么回赵母,“等回去问过他后,我再跟您说。”
“那你回去了解清楚,尽快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这事按理说不是她负责的,可林希是她当闺女疼的晚辈,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话谈出国
林希回到家时,祁博衍正在院子里冲凉。
结婚后,这房子她一点点照自己的想法改过,其实是有卫生间的。可因为地方有限,卫生间的空间相对比较小,祁博衍人高马大的,在卫生间里有些腾挪不开。
是以,他要全身冲凉的时候,一都光着上半身,站在院子从头冲到脚,再到卫生间换衣服。
场办家属院是有通电的,不过就两盏灯泡,房间和客厅各一盏,院子里的光,是客厅里的灯光照出来的。灯泡的瓦数本就不高,再照到外面,只有那么点暗红的光亮。
她看不清楚祁博衍腰上的疤痕。
但在他的伤疤好利索前,都是她给换的药,她其实很清楚那伤口的大小和轮廓,所以她很确定,那伤口压根不会影响他的生育能力。
要不是今天赵母特意跟她提起,她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男人‘伤到根本’子嗣艰难呢?!
想到此,她抬脚朝他走过去,然后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立住,抬眸调侃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子嗣艰难,难怪咱们结婚这么久,我这肚子还迟迟不见动静。”
祁博衍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一瓢水倒头上,而后放下水瓢,抹了把脸,看向不远处眼眸含笑看着他的姑娘,认真回答她的打趣,“是啊,所以你肚子里没踹娃,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就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这肚子里要有货,你的头上就绿了。”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林希嗔怪道,“我是想你解决别人催生的问题,没要你自黑。”
“我这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都传说他子嗣艰难的,除非想跟他交恶,不然谁还盯着他媳妇的肚子瞧。
确实够根本,“万一哪天我有孕了,你就不怕别人盯着你的头顶看?”
丈夫子嗣艰难,妻子却有孕,难免不让人多想。
“那到时就让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澄清一下不就得了。”再说等他们想生孩子的时候,他们大概率已经不在农场,那还有谁知道他‘子嗣艰难’。
林希耸耸肩,“你自己不在意就好。所以,你这段时间就是忙碌这事儿?”
这段时间她忙着抢种,每天早出晚归的。
祁博衍没下地,可每天也很忙。
祁博衍摇头,“当然不是。”这事只要他稍微泄露点苗头给,跟他不对付的人知道,对方自然就帮他散播开,哪用得着他亲自动手,“我最近忙着了解出国的事。”
出国的事,祁博衍上次提过后,就没再说,她以为他不过一时兴起才说的。如今再听他提这件事,林希才知道他不是随口提的,当即催他,“先换衣服,还完再详说。”
虽然是三伏天,哪怕泡水里也不冷,可穿着湿裤子,肯定不舒服。
确实不舒服,所以祁博衍快速到卫生间换好衣衫,两人一起回客厅,祁博衍给各自倒了一搪瓷杯的水,很认真地对她说,“没你的先知先觉,我铁定不想出国的事。”
他爷爷会被下放,除了他写的书中,某些言论不符合当时的大环境外,还跟他曾经出国留学,有海外关系有关。所以在这之前,他对外面的一切是排斥的。
但林希知道接下来的社会发展趋势,知道出国将迎来井喷式爆发,更知道这些人学成归来后,基本都能受重用,“可因为有你,我知道出国不会再被安上成分有问题的罪名,更知道如今我们的科技远落后于人家。所以出去学别人的技术,回来创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那才是关键的。”
他其实不是那种有大抱负的人,但他很懂在陌生环境下,周遭都是不理解自己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眼前的姑娘,从社会高度发展的后世,穿到他们这个吃不好穿不好的时代,心里难受的程度,绝不亚于他被下放到这个地方。
他没能耐改变大环境,让她过上后世那样便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