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爷!”
王敬时沉着脸负手立于林中,家丁四散开去搜寻,一个个回禀都说无异样,他失了耐心,要走时,最后一个家丁神色慌张地跑到他面前。
“大爷!那里有两座坟!”
林子里有两座荒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王敬时踹了家丁一脚,刚要开骂,怕有玄机忙问是谁的坟。家丁不识字,气得他又踹一脚,只得亲自去一趟。
“大爷!大爷!”
家丁指着不远处斜歪在上坡的柿子树,说就到了。身后又传来管家的急呼,听得王敬时眉心突突直跳。
他知道管家是去了王铁生老家,能让管家从王铁生家赶回来不在府里等他,而是紧跟着追到柿子林,那铁定是有级不好的事要生。
管家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一边努力平复气息,一边从怀里掏出画像。
王敬时端详着画像,眼睛逐渐眯起来,那是他不认识的一张脸。
“大爷,王铁生家偏,只有一户邻家柱子,这是画师经柱子口述画出来的王铁生之子王贺。”
说着,他又掏出一张画像,这次这个是他们都见过巡按御史王贺的像。
“奴才又特地让画师画了这张给柱子辨认,柱子说不认识此人。”
王敬时面色逐渐阴沉起来,捏着画纸的手都气得抖。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快步走到斜歪的柿子树下,最先落目的是何颖墓,他又去看另一座。
是元馥!
曝尸乱葬岗的尸身早让野狗啃得只剩骨头了,哪来的坟?
挖开来,果然只是座衣冠冢。
王敬时闭着眼回忆,三年前他是见过元馥,但元馥在他面前总是谨小慎微,低着头,他看到最多的是元馥的头顶。
而他一心肖想何颖小娘子,哪里会管人丈夫长什么样,就是在县牢,看到也只是披头散一身血污的废物。
印象最深的,当是元馥得知真相时朝他望过来的宛若淬了毒汁的眼睛。
又想起这些时日相处的巡按御史王贺,官职虽低,但不卑不亢,看着他的眼神波澜不惊,甚至好心地为他善后。
就是这么一个温润的人,王敬时初见时却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如今想来,不是错觉!
王贺就是元馥!
他还活着!
他来复仇了!
想清楚这些,王敬时恨得握紧了拳头。
他一点都不怕对方报复,他恨得是他掏心掏肺掏银子拿人家当自家兄弟看待,王贺倒好,费尽心思,表里不一,一心要他死!
“大爷,老奴本想把柱子控制起来,关键时刻可以揭穿王贺的真面目。只是等老奴回去抓人时,正好碰上一个黑衣人把柱子带走了。”
王敬时一听,就要作骂废物,又听管家补充:
“不过,老奴抓了柱子唯一的女儿。他父女俩相依为命,女儿就是王柱子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