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个叫尤勉勤的四眼仔,半小时的录音,他一个人的台词就占二十分钟。
好不容易走了,他把饭菜重新加热一遍,决定去食堂找个空位。
再待下去,万一又来两个嘴碎的,他今天的午饭多半留到晚上。
这个点已经不是食堂的用餐高峰期,到处都是空位,学生很少。
他想找一个僻静的角落,走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狄琛,这里!”
循声望去,褚易朝他挥舞手臂。
坐在他对面的男生一道望过来,眼眉冷然,一副倨傲的模样。
他的意志在反抗,双腿却任命地走向褚易和岑宴秋所在的方位。
他们坐的是四人座,身边各余一个空位,狄琛捧着饭盒顿了顿,在岑宴秋的注视下挨着褚易就座。
那道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驻足稍许,须臾冷不丁挪开了。
狄琛看眼他们的餐盘,饭菜还是热腾腾的,两人都没吃几口。
英中上午有五节课,最后一堂中午十二点十五下课。食堂墙上的钟走到五十了,他们难道才开始吃饭?
筷子拨开点缀在红烧小排上的葱花,褚易把骨头吐到一旁,善解人意道:“你想问我和老岑为什么这个点还在食堂?”
“你……?”
“你的心活动是很难猜的东西吗。”
座位对面的岑宴秋从容不迫地发话,神态与在医院一边吊水一边报答案时如出一辙。
狄琛有种被看穿的无措感。
不过也是,他向来不擅长伪装自己的情绪,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喜欢一个人,抑或讨厌一个人,在他这里做不了假。
“带老岑他们班的老师一个个都是拖堂惯犯,说好了十五下课对吧?’把这道题讲完‘’布置一下今晚的作业‘,一下子二十分钟过去了。”褚易把经典台词模仿得惟妙惟肖。
狄琛听得开心,胃部也开心地“咕”了一声。
手里的饭盒残存一丝余温,他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酱汁浓厚香醇的味道与肉末豆腐的鲜香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卧槽什么味儿!”
褚易吸吸鼻子,目光锁定他的饭盒:“你的食堂我的食堂好像不一样?”
“这是我自己在家做的。”狄琛说。
话音刚落,身旁频频发出文明的赞叹。
他偷偷瞄了岑宴秋一眼,对方的视线佯装无意地落在他的饭盒里,然后撤回。
一次、两次、三次……
已经频繁到有些刻意了。
“这两道菜比较素,没有大鱼大肉。”
幸好饭勺和筷子没来得及用,非常适合岑宴秋这种洁癖人士。
饭盒被他朝前推了两寸:“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