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识粘了假胡子,嘴巴动了动:“应该是。”
他认识的各种学生还蛮多的。
梅文华轻拍他的肩,死后能被这么多朋友惦记,也是一种幸福。
只见那秀才随后站起身来,朝围观群众道:“陈兄出生于书香世家,自小学习成绩优异,乐观积极,乐于助人,是我们常青县读书人的榜样。他当年给我补课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
他又忍不住情绪,抱着布告栏嚎啕大哭。
“你……”梅文华快被这个秀才感动哭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扭头对陈缘识道,“要不你去劝劝他?”
陈缘识:……
他一个“死人”去劝人,把人劝死了怎么办?
“梅姑娘莫要开玩笑。”
看着布告栏,陈缘识不免有些担忧家中的老父和老母。
“原来是这两个人……我就说我家的门怎么不见了,之前我还怪二狗没看好门……”
“是啊,我家的母鸡这两天都不怎么下蛋了。”
“别说,我家的被子最近都长霉了。”
梅文华:……
大门被偷、母鸡不下蛋和被子发霉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准备把陈缘识拉走,回去和贾茗汇合,但陈缘识正在发呆。
虽然说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死掉的准备,但真的看到自己的“死讯”,陈缘识心头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你要不去别的地方避一避?”梅文华给他提议道,毕竟治疗社死的最好办法就是换个城市复活。
然而陈缘识一时之间思绪无比纷乱,便没有回答她的话。
“等生死,齐万物。”1
望着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的人群,陈缘识忽然诗兴大发地吟唱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2
梅文华连忙捂住他的嘴,连忙将他从马路中央拖到小巷子里。
“你怎么突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梅文华颇为无语,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念诗,还挺狂啊。
“姑娘你不懂。”陈缘识背过身来,身影带着难以言说的寂寥,“陈某苦读半生,为得便是有朝一日能为经世之器,谋济民之略。然我生不辰,逢天僤怒3……”
梅文华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缘识表情坚定地说道:“当以一死,护素婵周全。”
梅文华:……
该说不说,在封建社会中这种恋爱脑男的还是比较少见。
但是——
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梅文华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
她觉得殷子苏这个人吧,虽然答应了善后,但是在布告栏里把责任都推卸到自己和贾茗两个人身上,颇有些不地道。
“实不相瞒,我只是觉得愧对父母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