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啊!
姜昙想叫他?,出声却是呜咽,她口中的布巾塞得严严实?实?。
她挣扎着要走,两个?婆子不知?从?哪拿出的绳子,将姜昙捆的严实?。
香炉结结实?实?砸在陆青檐的脑侧,黑压压的血顺着发隙淌进脖颈,很快染红一片衣领。
陆秋水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和下人一起,七嘴八舌地?劝陆母消气。
因背对着自己,姜昙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看到陆青檐一人站在那里,背影屹然不动。
这时?,陆青檐抬头唤了?一声:“祖母。”
陆母气晕过去了?。
祠堂内乱作一团,最后将陆母送回院子,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跟着走了?。
那两个?婆子不知?怎么办,竟也跟着溜了?。
祠堂内只剩下陆青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时?,陆母身边的大嬷嬷去而复返,厉声对陆青檐说?道:
“庸少爷,今晚请留在祠堂,静跪思过。”
陆青檐缓缓转身,笑问:“是祖母的命令?”
大嬷嬷呈上一封家信:“是京城国公爷送来扬州的命令。”
姜昙看到,陆青檐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面对着那封信,像是面对着皇帝的圣旨。他?缓缓跪下去:“谨遵父亲教诲。”
祠堂的门被关上,门外还有落锁的动静。
姜昙暗道一声糟糕,陆家人把自己弄进来,也不送自己回去。
她试着挣了?下绳子,完全挣不开。要不要出去,请陆青檐帮忙解开绳子?
正这么想着,陆青檐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纱帐前,蓦然掀开帘子。
姜昙就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他?眼前。
“嫂嫂躲在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要走了,三日后就动身……
姜昙一直不喜欢“庸”。
她能察觉到,陆青檐也不怎么喜欢。陆府有不少下人叫他庸少爷,但他似乎更喜欢旁人叫他陆青檐。
听人说青檐二字,是一位当世神儒为他取的。
青檐黛瓦,高官厚禄。
这二字取得极妙,相衬之下,“庸”并不平庸。
陆家共有三个孙辈的男儿,陆青檐排在第一位。第二位是大夫人的嫡子,陆昇。第三位是二夫人名下的庶子,名叫陆昌,人传是个结巴,几?乎从不出门?,也没有存在感。
故而外人提起陆家子,总是将前两位放到一处对比。
一庸,一昇。
一个长公子,一个大公子。
像极了讽刺。
见姜昙不说话,陆青檐慢悠悠地问:“嫂嫂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冒犯如今的我?已?令你如此厌恶,连与我?说句话也不肯了?”
他半张脸都?是血,流淌至脖颈,红了一片。那颜色实在刺眼,让姜昙想起了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