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动作一顿,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默了默,又道:“很多吗?”
“呵,非常多。”闻人恪勾起唇角,“死的多,活着的也不少。”
阿洛立时想到他方才怪异的安排,不由吃惊:“可殿下既然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处理?”闻人恪说,“洛儿,你知道吗,这东宫里的探子,有从外面送进来的,也有在东宫待了十多年后成为眼线的。杀,是杀不完的。”
阿洛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是林公公还是维夏姑姑?”
意料之外,闻人恪大笑着否认了她的疑问。
然而还没等阿洛露出笑意,他又道:“至少,今日之前他们还不是。”
阿洛总觉得他这个说辞十分耐人寻味。
闻人恪道:“他们没有另寻明主只不过是因为利益还不够大,他们很清楚一旦事迹败露,他们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他们得到的要多得多。”
这话听在阿洛耳中,把一切都以利益衡量,让她莫名不喜,下意识反驳:“也许是因为他们只忠心于殿下呢?”
“忠心?”闻人恪扯了扯嘴角,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会相信的东西啊。
只是看着阿洛抿着唇一脸笃定似的,他也只好将人心难测的道理压了下去:“你说得也是一种可能。”
看得出他不信,但阿洛不肯放弃,耐心劝解道:“人都是有感情的,殿下与林公公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想必对他们的本性也有所了解,不妨多信他们一些。”
正如她,在东宫这些时日,发现太子殿下与她想象中的模样很是不同,纵是不认同他行为处事的行径,却也同情他的遭遇。
或许说来不该,但至亲的欺骗与背叛,确实也无形中成为了她解释他性情残暴借口。
闻人恪贴心地没有提醒阿洛,早在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前,他便已“恶名”在外的事实。
因为不得不承认,阿洛这种无意识的维护确实令他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闻人恪没有让自己沉溺在这种情绪里,他自嘲一笑,这世间一切情感都是虚假的,不过是人在某一个瞬间的念想,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追逐。即使是眼前这个小傻子,也终有一天会为了某些东西忘掉这一刻的自己。
“……林公公每隔两日就会给严先生送一封信,询问解药的进展,我想一定很快会有消息的。”阿洛还在认真给他解释。
见状,闻人恪没有说他其实并不很在意那份解药,他要找的,也并非是解药。
如果说出来,她一定会震惊不已吧,世上居然会有如他这般恶毒的人。
闻人恪摇摇头,暗自一嗤。
阿洛却以为他是不信,连忙道:“既然你都说林公公他们不是别人安插的探子,那至少现下你还可以信任他们的忠心啊!”
“洛儿,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闻人恪忽然问她。
阿洛一懵,倒不是没有答案,而是她早已想过千百遍,却深知那是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
“看来是有,说来听听。”闻人恪支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