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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张纸上,是二十六份打印下来的短信记录。
黑白的照片,混合着大段大段的文字,一齐映入了安千夏的眼中。
又涌上她的脑海,从那些尘封已久过去里,牵扯出许多回忆来。
她一张张看过来,视线先在黑白照片上扫过。
每一张纸上的照片,安千夏都很眼熟。
其中不少在她那个很久没开机的手机里,还能找到原件。
等看完所有图像,她只觉得太阳穴处,慢慢生出了一股酥麻感。
并不痛,却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捡起所有散落的纸,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回到卧室打开灯。
然后找到丢在角落的手机,一边充上电,一边按着开机键。
手机屏保,是祁斯璟的照片,密码,是她的生日。
而相册里为数不多的十几张安千夏和祁斯璟的照片,都是九月之前的了。
从九月起,再没有新的合照。
因为她的视线,被另一人吸引了,她的手机镜头,也只会对准那个人。
而拍下来的那些照片,被她隐藏了起来,需要密码才能解开。
密码,是孟庆帧的生日。
她按下一串数字,屏幕画面飞快跳转,无数缩略图闪出来。
一张接着一张,她滑了好久才滑到底。
比照着纸上模糊的图像,安千夏找到了那些照片。
从衣服款式,到拍照地点,再到周围环境,都能一一对照上。
这些照片是孟庆帧用她的手机拍下的,然后他挑出了好看的那部分,发给了他自己。
余下的,便被她一起锁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些照片本不该有第三个人看见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安千夏有家室,还有一位残疾的丈夫。
所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相册里的所有照片,都不能外泄。
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这些照片,传到了传闻中,她深爱的丈夫的手里。
她的丈夫把他们打印了下来,留在了书房,等着某一日,让她亲手挖出这些秘密。
这些颠覆所有人认知的,足以摧毁她的秘密。
祁斯璟知道了,却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他太残忍。
又太仁慈。
纸上的文字,从十一月中旬的第一句起,就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安千夏只看了几张,就再没有勇气往下翻。
她的手死死抓着一旁的桌角,因为过度用力,青筋都暴起来了。
热汗从身体的每个角落蒸腾出来,凝成水珠,很快就打湿了衣服。
她在寂静无人的房间里,站成了一座雕塑。
只有微微颤动的鼻眼,还能证明她尚在呼吸。
窗外吹来一阵冬风,吹得桌上的白纸掀起来,又落下。
哗啦,咔嚓的摩擦声,像是在按下相机的拍摄键一样。
风停的时候,安千夏看着落满四周的白纸,只觉得胃里翻涌不止。
她俯下身,抱着桌面,不停地呕吐起来。
可除了前一夜喝进去的酒,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耗尽了所有体力。
她躺在地上,看着刺眼的白炽灯,突然就笑了起来。
房间里听不见笑声。
只能看到她那咧到最大的嘴,和被牵扯着抖动的眼角肌肤。
她是在笑。
却又给了人,在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