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容璟蹙眉,被容千珑问的难受,觉得被冤枉了。
容千珑头一偏,眼圈一红,侧脸看去下巴紧了紧,是忍着哭撇嘴的动作。
容璟解释:“我是想来问你,肉烙熟了,你想什么时候吃。”
“那你为什么要进来,明知道我在洗澡!”容千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容璟也很冤枉:“我没有进来,我只是想站在屏风后问一句,是听到你在水里扑腾,我才…”
容千珑发现自己误会,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误解别人的是他,从占理到不占理,他反倒委屈的不得了。
“洗好了吗?”容璟拿起一旁的帕子准备帮他擦。
容千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等着桶底尽可能挪远自己。“你出去。”
容璟放下帕子:“好,我出去。”还安慰他:“你别急,别把自己浸水里。”
他走开不久寿丰端着瓶芙蓉露和一盅药膏回来了,容千珑委屈又焦躁的瞪着他:“你丢下一丝不苟的我一个人就走了?”
寿丰疑惑:“不是太子殿下在吗?我趁殿下在才有空去取药膏呀。”
容千珑无话可说,只能锤了下水面,还倒霉的溅到了眼睛里水。
洗完澡寿丰给他抹了防止肩膀留下疤痕的药膏,容千珑不喜欢草药味儿,每次都要在脖颈抹些芙蓉露压气味儿。
他穿着寝衣出来,桌上烙熟的肉散着香气,他凑过去闻了闻,捏起一块丢进口中,一边嚼一边抬起头,发现容璟还没走,一脸疼爱的坐在他床上看着他。
容千珑咀嚼动作一滞。
“喜欢吃么?”容璟微笑看着他,仿佛他们之间任何略带强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平常娇气的什么是的,口味也清淡,没想到你喜欢这些。”
容千珑不说话,拳头微微发抖,他一见到容璟全身上下的觉得酸胀,胃也隐隐作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始终萦绕心头。
“过来。”容璟自以为氛围还不错,是他修复兄弟关系的好时机:“我来看看你肩膀的药膏涂的如何,太医说要抹的厚…”
“你今晚要宿在这儿吗?”容千珑问。
容璟显然理解错了“这儿”的概念,容千珑指的是这间屋子里他此刻坐着的这张床,而他笼统的理解成了这座宅子。“嗯,总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容千珑转身就走,他头发还湿答答的,就去推门,外面正下着雪刮着风,把雪花吹的乱飘,刀子似的钻进外廊。
容千珑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拉开门,但他并没有被严寒激到,咚一声。
紧跟上来的容璟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他加快脚步跑出来,此时容千珑瘫坐在地,面色煞白的发着抖。
容璟将手中的大氅敞开一把将他捞进怀里裹住后退几步远离严寒,“冻着了吧。”他正要把容千珑抱回去,发现怀里的人眼神发直,随着他的转身眼珠也跟着转,始终盯着某个地方。
容璟感到奇怪,他停下脚步顺着容千珑的目光看向外面,台阶下一件紫色官袍裹着个人,说是人不够贴切,那人面朝下,一条腿像是磕到了哪里诡异的歪折着,一块笏板摔飞出去了几尺。
容璟收回目光,捂住了容千珑的眼睛,小心的将他抱会屋里,容千珑这回终于没有抗拒他,整个人僵硬的被他放在床上。
“不怕,哥在呢。”容璟一边安慰一边揉他的手指捏他的手心。
(一更)
容璟本来只是听说了容千珑不吃饭,又见他吃炉子烙出来的兔肉,便让人过油煎了些,比他们在炉子上烙的好,金黄微焦,满屋油香。
容千珑平时并不太热衷肉食,他又配着清淡的白菜鸽子汤一道送来。
寿丰见是他连忙接过食盒,说正好去取药膏,沈连特意回宫拿的。
容璟想告诉容千珑好好吃饭,刚走到屏风处还在措辞如何开口能让容千珑听话,就听见他在水里扑腾。
一阵混乱后他是看明白了人家现在多抵触,不想一趟白来,想等他从水里出来,穿上衣裳了再面对面解释,没想到又给人气走了。
容千珑就穿着那么薄薄的寝衣,容璟焦急之间瞧见了挂架上的大氅,便先去取了大氅,以免容千珑闹别扭不肯回来,他也好有东西将人裹住。
就那么一小会儿,容千珑被吓着了。
他听到咚一声时还以为地滑容千珑走的急,从到阶下去了。
“千珑,看我,不要去想了。”容璟将人抱到床上,这回容千珑也不躲他了,恨不得将自己缩进他肋骨里。
容璟捧着他脸,让他看着自己,安慰他:“不怕,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就是装神弄鬼的,里面裹得木桩子。”
容千珑哇的一声哭出来:“你骗人,我看到了,是死人。”
“不怕,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谁都不会伤害到你。”容璟劝了半天根本没用,无措的额头相抵着沉默。
容千珑哭了一会儿只剩下发抖,紧紧搂着容璟的腰。
寿丰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会儿,沈连正在外头处理,来来往往许多人在外廊,寿丰也出去看热闹了。
“眼睛都哭红了。”容璟忍了又忍,才没去亲他的眼睛。
容千珑除了前世的自己,根本就没见过直挺挺的死人,还是那样不知道从哪里丢到他面前的,毫无心理准备,是个人都要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