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道尊点点头,与莫执一道走了,楼映台带着小久过来,顾江雪收敛得不算严丝合缝,所以被楼映台抓住了尾巴。
“有心事?”
“漱玉道尊可说了些不得了的东西。”顾江雪叹气,“快开宴了,我们也先去,回头给你说。”
楼映台点头。
今日来的宾客颇多,宴席上珍馐美味灵食贵品应有尽有,他们注视着顾江雪楼映台并肩而来,无论心里怎么看待顾江雪这个半魔之身,也不得不承认,两人走在一路,瞧着当着天造地设一对。
还有那个玉雪可爱的小龙人,更是让人眼睛一亮,谁看了不说句这家人个个颜如美玉呢?
楼家竟又出了个龙血如此纯厚的血脉,难怪宴办得这样大,这小孩儿日后没准又是楼家老祖这样的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楼老爷子把小久接过来,乐呵呵抱在手里,讲了一段神迹赐子的故事,他给了适当润色,众人听得入迷,讲完后,还将小久放下抓周。
抓周本来是周岁宴的事,可谁让这孩子已经露了脸,之后退回婴儿状态重新生长就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这次是连周岁宴一起办了啊。
小久有老爷子看着,顾江雪往席间扫了一眼,薛风竹也在,他身边护卫照样跟着,还有个长老同行。
薛风竹之前没有来后院,可能是刚好见着其他人出去,听说漱玉道尊和莫执在与他们说话,也就没进来。
元澈虽为邪祟之身,但有了缚印,也在席间有位,大伙儿这下都知道小医仙在楼家了,赶着给他敬酒套近乎的也不少。
元澈生前不爱喝酒,变成了祟,虽然怎么喝都没关系,但他还是爱茶,以茶代酒,仍旧礼貌又疏离地回应。
顾江雪视线收回:“怎么不见依依?”
楼依依知道要办满月酒的消息,三天前就说正在往回赶,怎么今日开宴了还没到?
已经在席间,不好用玉牌传音,楼映台唤侍从过来,低声嘱咐侍从避开客人去联络楼依依。
正好这时小久已经被放到了铺满各类抓周物品的毯子上,笔墨纸砚、金银宝石,玉做的剑还有各类法器,应有尽有。
别的小孩儿抓周时走不稳路,连滚带爬,但小久不一样,他走得稳稳当当,楼老爷子指着这些东西对他说:“小久去拿喜欢的,什么都行。”
小久踩着步子,绕过了书香笔墨,绕过了金银,在法器堆里倒是多看了两眼,但也没伸手。
他尾巴一甩,啪嗒嗒又从毯子上跑下来,万众瞩目下,一下扑进了顾江雪和楼映台怀里,抓着他两人的袖子,大声宣布:“最喜欢爹爹!”
所有人一怔,随即哄然笑开。
“哎哟这可真会挑。”楼家姑姑掩面嫣然笑道,“挑了亲人,那就是家宅兴旺,不错不错。”
楼家姑姑的话也说得漂亮,反正挑什么都是福气,楼映台把小久抱起,又往他嘴里喂了颗糖,小久砸吧着嘴,十分满足。
抓周结束,小孩也不必在人多嘈杂的地方多留,楼映台道:“爷爷,我们先哄他去睡。”
楼老爷子点头:“去吧,宴上有我。”
楼映台和顾江雪便抱着小久先离席,他们刚离开前堂,方才去联络楼依依的侍从就匆匆跑了过来。
顾江雪听完,倏地凝眸:“无法传音?”
侍从点头。
顾江雪蹙眉:“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劫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依依有对上凶祟的经验。”楼映台道,“再过半日若仍无消息,就出去找。”
楼家弟子都善战,凡十六岁后的弟子出门在外,没有一联络不上就立刻找人的作风,只要弟子堂内象征生机的灵光无恙,就会匀出一定时间等消息。
从柳家附近回楼外楼,两天就够,不知道楼依依是什么时候碰上的变数,但若半天后还联络不上,她碰到的大概就不是小麻烦。
这时候家里就需要派人出去看看了。
楼映台和顾江雪微微蹙眉,小久慌慌张张摊开小手:“别、别,笑一笑,笑一笑!”
两人愣了愣,一个捏捏他的小脸,一个拍拍他的背。
别看小小少爷如今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对周围人情绪敏锐得很,前两天一个侍从情绪低落,这小孩儿还给人递了朵小花花,说“发发给你,开心开心”。
直接把侍从逗得破涕为笑,心都化了。
在这么个小孩儿面前,顾江雪和楼映台都很难端出凝重的神情。
顾江雪捏着他的脸蛋:“小久困了吗,去睡会儿?”
小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小脸蛋露出纠结的表情,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两只手比了比:“让鱼鱼再和我玩一玩。”
鱼鱼是在说鲛人。
顾江雪:“行。”
他们陪着小久玩了一会儿,待睡着后,鲛人侍从抱着孩子回房,两人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又有人过来传话。
“少主,顾公子,薛家少主说他身体又有些不适,今日便不久留,准备离开了。”
这怎么行?
好不容易把薛风竹请出来,不给他看看身体,他们放心不下。
顾江雪脑子转得飞快:“去与薛家人说,薛少主既然身体不适,应当在楼家歇好再走,灵药我们都有,他们这就走了,岂不是显得我们怠慢?”
他又想了想:“不,还是我们亲自去。”
其实他一个人就行,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尤其奉神司还有人在,不好让楼映台把缚龙锁解开,他们还是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