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清将剥好的板栗放入嘴里,接着又开起了八卦的口:“李夫人和衍白他娘,俩人是双胞胎姐妹,容貌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小时见过她们俩人,容貌生的清秀俊丽,娴雅端庄。柳大小姐嫁给了李少家主,如今也熬成了家主夫人。柳二小姐却被墨北洛那副皮囊情迷了心智,她甘愿为他做妾嫁入了墨家。两姐妹的命运就此两级分化,柳大小姐被丈夫恩宠娇养,活的的肆意洒脱。柳二小姐同墨北洛或许短暂的相爱过,她遭受主母和其他姨娘们合力挤兑。柳姨娘性情淡雅,不屑于后宅之争,生生吃了不少的亏,活的有些憋屈。”
“墨北洛的夫人因病去世,按理说可以扶正柳二小姐为继室,毕竟她出自江南柳家,门派虽说比墨家正妻娘家势力小了许多,但人家也是正经的名门,又是嫡女出身,当初还是因为真情才委屈做妾。可墨北洛就是迟迟不动,那些姨娘为了上位,斗的更是厉害,那些女人的娘家也是卖力的很。”
张天清摇了摇头,露出鄙夷的眼神,一副深深同情柳姨娘的表情,忽然又骂道:“墨北洛就是自私虚荣的狗男人,看着一群女人为他斗,那些女人娘家的势力也为他卖力,他乐意见着这样的结果,就是迟迟不扶任何人为继室。他给所有人留了希望,让她们为他继续付出,狗男人坏的很!”
百里绾绾吃的津津有味,听得也津津有味。谁不爱听八挂,秉承只听不评价,她一言不。
关于墨家内宅之事,她懒得评价。毕竟墨北洛卑鄙阴险之人,内宅妻妾又多,女人为争风吃醋,定是无所不用,定是热闹的很。
今日同绣云坊东家,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她豪爽的开口所购之物全部免单。铺子里的物件,样样价格不菲。因投缘,说送就送。都说商人眼里只有利,这个李夫人却行事恣意洒脱。她出手阔绰,行事豪爽,看得出来,是一个不错的夫人。
她的胞妹,本性应当如此吧。
憎恨墨家人,柳姨娘又是墨北洛的妾室,同自己本是无关紧要的人,但百里绾绾心里也唏嘘不已,暗叹柳姨娘所托非人,一枕深情喂了狗。
痴情的人,若所托非人,往往会被情所伤,最终将自己的心伤的千疮百孔。心房就会紧紧关闭,不再爱。
柳姨娘嫁入墨家二十年,这期间遭受过的种种经历,恐怕她心中早已无爱了。乍然听了关于柳姨娘的故事,百里绾绾心底唏嘘一二,也生出一抹淡淡的同情。
女人啊,嫁人前真得擦亮双眼。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忽然,百里绾绾想起张天清说过的话,墨衍白同行回都城,是接他娘离开墨家。百里绾绾神情微顿,突然品出一些味来。墨衍白若将他娘从墨家接走,此举定会引起墨北洛强烈的不满,毕竟极少有子女怂恿父母决裂和离的。
墨北洛心胸狭窄,墨衍白这样做会触及墨北洛的逆鳞。他不怕父子决裂,不怕丢了少家主之位吗?
再说柳姨娘,她虽是墨北洛的妾室,但她和她娘家势力,没做过伤害百里家的事。百里绾绾心里只当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心里也不憎恨她。希望她能脱离墨家,像李夫人那样恣意洒脱的活着。
随风驱赶着马车,车厢内两人的对话,他听了也咂舌。心道骂人果然还得靠天清天师,家主做的那些事,他这个墨家奴仆知道的更多,真的满心替自己主子还有柳姨娘鸣不平。
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小侍卫,什么也干预不了。听着天清天师骂人,随风心里爽极了。
因为有些人,真是欠骂。
缓缓驶出拥挤的大街,路上的人渐渐少了,出城的度也快了。夜色渐渐暗沉,出城门后一行人渐行渐远。
晃晃悠悠过了三日,出了徽城地界,进入墨州地界。前方不远处有一家食肆馆。
张天清的小日子结束了,百里绾绾小日子却来了,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车上的蜜饯和点心还有剩余,她却没有什么胃口。
这几日,墨衍白瞧着绾绾无精打采,情绪也颇为烦躁。途中野炊,他为她盛饭菜时,总是会遭到她不悦的眼神。
这两日,他都不敢靠近她。同行的目的,本是想借机表现改变印象。不知她为何突然情绪不稳,精神萎靡不振。
不能改善俩人之间的关系,但绝对不能影响当前来之不易的现状。于是,这几日他自觉的主动的保持了些距离。
看着食肆馆,犹豫了一瞬,墨衍白还是开口问:“小师叔,圣女,前面有家食肆馆,要打个尖歇息下吗?”
张天清看着眼前萎靡不振的人,知道她身体多有不适,也知道她急着赶路,不想路上耽误时间。张天清无法擅自做主,弱弱地问:“绾绾,要歇吗?”
“打个尖吧,吃个饭的功夫,不碍事的。”
“好。”张天清点了头,她大声朝马车外的人回应道:“歇吧,吃个饭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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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衍白得了吩咐,驾马朝食肆馆方向走去。百里绾绾和张天清下了马车,伙计笑着迎了过来,一名伙计牵着所有马去马厩喂养。
百里绾绾提着龙吟剑包裹,张天清提着一个贵重包裹,里面都是她攒的银两和银票。五人进了食肆馆。
伙计热情的报着菜名。懒得听了,张天清当即打断,道:“小二,将馆里最有名的菜先上十个。”
“好嘞,客官。”
食肆馆大堂内门可罗雀,不久饭菜上桌了。五人同坐一桌,主仆三人都心翼翼的吃着。
张天清殷勤的照顾着绾绾,时不时为绾绾夹菜,嘴里还劝着绾绾得好好补一补。
百里绾绾兴致缺缺,但还是听话的吃了。
这顿饭吃的快。结了账,几人上了趟恭房,就上路出了。
行驶大约不到一公里,张天清闭上眼睛倒在软榻上。百里绾绾觉得身体困,头有些昏昏沉沉。
一瞬后,百里绾绾暗道不好,饭菜被动了手脚。她的身体虽百毒不侵,但这是蒙汗药,极强的困意上了头。
在饭菜中动手脚,不知是为龙吟剑,还是为了索命。但无论哪种,大家都陷入险境。
“天清姐姐,醒醒。”
“快醒醒。”
百里绾绾急促地唤了几声,张天清没有任何反应。她站起身只觉得脚下软软的,差点没有站稳,趔趄的晃动了几下。
她眼神冷冽肃杀,掀开帷帘见随风已倒在马车上。前方引路的墨衍白右手紧紧抓着缰绳,左手轻轻地拍打着头,身子在马背上左右摇晃着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