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染听话地缩回脑袋,兀自靠着车窗,不跟他搭腔。
她看着窗外一排排栽种整齐的银杏树,想到后面还有一众车队,不仅感叹自己的婚礼,真是又浪漫又震撼人心。
苏特助真心替自家少爷和简染感到开心,眉眼里也都是笑意,开车的心情都比以往愉快。
他驱车来到蒂雅影楼,为两人打开车门,霍爵深拥着简染走近大门,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候在里面,等着给两人梳妆打扮。
记者们的车在蒂雅停了一圈,终于有幸见到霍氏神秘的蒂雅影楼,纷纷感叹之余,举起手中的摄影机不停拍照摄像。
简染和霍爵深穿着那套“比翼”出来时,所有记者都睁大了眼睛,这不是霍总亲自设计的婚纱吗?
一束又一束拍照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场面一度失控。
霍爵深唇角始终挂着那抹清浅的笑意,眸底是深深的喜悦和满足,冷硬的面庞染上平日少有的柔软神采。
他在众人的目睹下,一把将简染抱起,笑着往车子那边走。
嘈杂的声音不断,苏特助打开车门,再次启程往婚礼地点开。
婚礼地点霍爵深定在的南骰湾,那是见证过许多新人的幸福圣地,他很愿意在那里举行这唯一的一次婚礼。
简染就这样顶着万千瞩目的光辉站在了结婚现场,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她到现在还有一种神游的不真实感。
婚礼现场多的都是记者和围观的人群,以及一些达官显贵、社会名流。
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司仪说着俗套的台词,请新郎牵着新娘走过剩下的红毯,她的心跳鼓动如雷。
等了片刻,没有人出现。
简染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红毯两边站满了人,她一一看过去,却没有霍爵深的人影。
司仪显然也很惊讶,又说了一遍请新郎入场,依然不见男主角。
顿时,所有的记者开始疯狂拍摄简染,她此刻的无措、惊讶、疑惑都暴露在灯光下,没有人可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司仪站在台上一时茫然,所有的大人物都开始带着另类的目光打量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简染的脸开始慢慢变得羞愤,记者挤开所有的人群,把她围在中间,一个个尖酸刻薄的问题接踵而至。
“请问简小姐,霍总是逃婚了吗?”
“对于霍总逃婚的这件事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变卦,简小姐您怎么看呢?”
“据说几年前,霍总也曾在订婚现场反悔抛下余小姐一走了之,请问简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简小姐事先知道霍总和余小姐的事的话,为什么还要坚持和霍总结婚呢?是有足够的自信和把握吗?”
“简小姐……”
什么余小姐,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余小姐,更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霍爵深之前逃婚的事,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炸弹,瞬间把她炸蒙了。
有一个记者艰难地挤到简染面前,把话筒递到她的嘴边,问道:“有消息称余氏集团的余总重病在床,余小姐人在国外,为了防止暴动,前几日霍总接管了余氏集团,请问简小姐对这件事又是怎么看的呢?”
这件事简染是知道的,那几天都是霍爵深接手余氏的报道,可她并不明白余氏会和霍爵深逃订婚有联系。
嘈杂的声音不断从周围钻入耳朵,明明之前还是人人艳羡的目光和祝福的声音,如今却演变成现在这样狼狈的场面。
简染的目光从开始的慌乱慢慢化为坚毅,霍爵深,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
她对着其中的一个镜头,扬起清清浅浅的笑意,清丽动人的脸庞看不出丝毫伤心,她轻启朱唇,缓缓道:“爵深突然有急事来不了了,特意让我在此跟大家说声抱歉。”
简染的这一番说辞,说服力并不大,那些大人物脸上的表情变成半信半疑,记者们却根本不信,依然围着她想要逼问出事实真相。
简染的勇气在说出那句话时已经全部用完,她再没有任何力气去应付任何人的眼光和问题。
她提起婚纱裙角,几乎蛮横地撞开包围着自己的记者们,拨开外围的人群,仓皇奔逃。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霍爵深抛弃在婚礼现场的难堪和羞愤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