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听雪楼,在大年夜也是一片清冷寂静。
虽然挂着大红灯笼,开着门,但是门口连个迎客的姐儿都没有。
寂寥的街道,彼时只有苏苡安一个孤寂的身影。
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身处什么中式恐怖之中,这一场穿越,就是一场巨大的恐怖游戏,禁不住从心底冒寒气……
“新年的第一个贵客,楼上有请。”
说话的人是雪重楼,声音来自上方。
苏苡安抬头往上看,他俊美的脸庞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满是活人气,可见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苏苡安没有说话,抬手冲他打了一个响指,迈步进屋。
雪重楼的房间炭火燃烧正旺,桌上摆着的糕点都是满盘,看起来,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雪公子不愧是花魁,大年三十都做着准备呢,真是活该你赚钱啊。”
“贵人谬赞了。”
苏苡安掏出一千两银票,“新年快乐。”
雪重楼双手接过,双眸盈盈地看着她,
“贵人也新年快乐,愿卿年年万事皆称心,朝朝如愿,岁岁安澜。”
苏苡安拿起桌上一块糕点,掀开面纱,浅尝了一口,软软糯糯,味道还不错,
“我这个时候听小曲,不会打扰到大家吧?”
“自然不会,房间隔音很好的。”雪重楼起身去拿琵琶。
苏苡安看着展示柜里陈列的各种乐器,
“诶?今日不听琵琶了,你给我弹奏一曲箜篌。”
“好。”
雪重楼的手转过方向,拿起了陈列柜里的箜篌,
“你想听什么?”
“刚刚有人给我唱了一个小曲,叫牵丝戏,都不成调了,不过听得出来原曲还蛮好听的,你会弹吗?”
雪重楼唇角一勾,明眸闪动,
“只要是你的需求,我无所不能。”
苏苡安抬手鼓掌:
花魁说话,就是好听。
果然还是做甲方爽啊!
苏苡安瞧着雪重楼修长似玉的手指拨弄着琴弦,谁能想到这么嫩的一双手,竟然还会武功。
练武之人的手都很粗糙,他一定是刻意保养过,起码每日都要敷珍珠粉,泡羊奶,才能拥有这双如羊脂玉一般细嫩,白得发光的手。
彼时,苏苡安好像穿梭了时空,看见他学艺之时的样子: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抱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箜篌,不停地弹,还有一个老嬷嬷拿着教鞭站一边,弹错一个音就要挨打,手都弹出血了,都不能停,还不能哭,必须要微笑。
真是好惨一男的……
“你小时候,你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公主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难道她看出什么异常了,想打探我的身世吗?
雪重楼心有惊雷而面若平湖,语气轻飘飘,
“干我们这行的,都是童子功,儿时学艺,自然是要吃苦的。”
“你怎么干起这行的?”
“那一年,闹饥荒,父母卖了我,换了一袋小米。”这是雪重楼对外的凄惨身世,也是他自己的真实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