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钦载淡淡地瞥了顾成章一眼。
顾成章接触到李钦载饶有深意的目光,心中陡然一沉,落入谷底。
……
当晚,李素节和薛仁贵率部归营。
参与民变的地主乡绅已遵李钦载的吩咐,派出将士分批将他们押送回乡了。
作为李钦载的弟子,李素节很轻易便猜到了李钦载的用意。
江南民变确实不宜继续追查株连下去,否则江南的乱象愈发不可收拾,发展下去的话,朝廷恐怕都无法控制了。
只究首恶,余从不计方为正道,本就只是一些受到蛊惑煽动或被裹挟的贫苦百姓,何必非要把这些可怜人置于死地?
于是李素节当即便遵从了李钦载的吩咐,将民变的百姓分批押送回乡之后,他和薛仁贵率部赶回了大营。
而此时,李钦载的帅帐内,他正细心擦拭着一根细竹钓竿,帐内还坐着他的老丈人滕王。
滕王盘着腿坐在蒲团上,正美滋滋地戳酒吃菜,李钦载一边擦拭钓竿,一边漫不经心地跟滕王聊天。
“……总之,明日与望族的谈判,天子的底线是绝对不准望族拥兵自重,登陆新大陆后,每家望族的拥兵之数不可过千,过千便查抄,究罪,立斩,这一点,丈人明日须向家主们明说。”
“咱们先礼后兵,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他们若敢犯,朝廷下刀也就没顾虑了。”
滕王一边饮酒,一边不咸不淡地应着。
“明日本王主持谈判,你做什么去?”滕王不满地问道。
李钦载手中的钓竿朝他显摆了一下,笑道:“小婿当然要休息啦,朝九晚五,做五休二懂不懂?天子钦差何等尊贵,总不能当牲口使吧。”
滕王愈发不满:“你倒是惬意了,却拿本王当牲口使?”
“丈人这话说的,您还年轻力壮,正是拼事业的黄金时期,工作多一点不要抱怨,这是领导对你的信任,您能力强,本事大,多压一压担子嘛。”李钦载打着官腔道。
滕王咂摸嘴,总觉得愚婿这番话不是什么好话,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侮辱了,但又不知他具体侮辱了自己哪个部位……
“望族名下田产呢?你打算任其处之?”滕王又问道。
李钦载擦拭钓竿的动作一顿,随即朝他望去,对他龇牙一笑,突然答非所问道:“丈人,咱们离京前,您好像说过,您有五六个儿子?”
滕王莫名其妙点头。
李钦载发出灵魂追问:“都是亲生的吗?”
滕王一愣,勃然大怒:“狗东西,竟敢……”
“丈人且慢,愚婿这个问题很重要,事关滕王一脉家业。”李钦载急忙道。
滕王只好压下火气,忍怒道:“不错,都是亲生的,本王的六个儿子皆是正妃和几位侍妾所出,咋!”
“确定是亲生的?您家正妃和侍妾身边没有英俊的护卫或是健壮的马夫之类的……”
话没说完,见滕王已准备掀桌翻脸了,李钦载求生欲极强,急忙话锋一转,道:“小婿记得丈人的封地是在洪州,也算是江南之地了……”
“怎样?”滕王语气恶劣地道。
李钦载轻叹口气,道:“小婿觉得,您那座位于洪州的滕王阁好像白建了……”
“啥意思?”滕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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