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柚如堕冰窖,或余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自己也是麻烦缠身,所以很多很多细节,从前她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串联起来,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许嘉珩这个人。
赵念巧唤她一声:“柚子。”
余柚僵硬地抬头。
“程聿是个被惯坏了的少爷,并非你的良人,但他最大的毛病无非就是不爱你,不尊重你的感受,他对你能造成的伤害,是可预知的,许嘉珩……他比程聿更可怕,”赵念巧语气沉沉,“他成长的环境里,从来没有人爱过他,这样一个人,不仇视这个世界就不错了,你觉得,他真的会爱别人吗?”
余柚脑海空白,眼神无措,“我、我不知道……”
她觉得许嘉珩人很好,会帮助她,会陪伴她,会安慰她,但……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那他说有她在就很好,这也是假的吗?
她不敢去想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赵念巧忽然伸出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触到她冰凉的指尖,语重心长说:“妈现在就连这个家都不想保了,只想保住你,但是你跟着许嘉珩,除了面对许家的反对以外,还有数不清的流言蜚语,谣言往往对女人比男人更苛刻,你会名声尽毁,可这是许家人内部的事,你是无辜的,不应该遭这个罪,你明白吗?”
余柚一张小脸像是被抽尽血色,她并不无辜,赵念巧这一番话,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她很艰难地道:“妈,我……我知道了,我……”
她停下话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要和许嘉珩分开吗?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舍不得。
或余这一切不过是捕风捉影,或余是赵念巧多心呢……
赵念巧看出她心底纠结,说:“你都还没毕业,无论什么决定,都别急着做,再想想,或余以后你能遇到更好的人,最好是家庭正常的男孩子,阳光开朗一点的,不求大富大贵,对你好就行。”
余柚心口压抑,很迷茫,努力收敛所有混乱的思绪,说:“妈,您别操心我,赶紧养好伤。”
赵念巧有些凄凉地笑了笑,“我呀,还死不了……或余我和你爸要彼此折腾到死,我现在只盼着你能过得平平稳稳的,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过去没照顾好你,现在能为你做点事,我死也安心了。”
“妈……”余柚很难受,“您别说这种话,您会长命百岁的。”
赵念巧笑着摇头,“几十年我都嫌长,还长命百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