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晋亲眼目睹到自己的刀子是如何扎进徐慧月的身体里,他比谁都明白,那一刀有多狠。
徐慧月不可能活下来了。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呵呵。”严子晋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听得一旁的裘光浑身麻,他原以为自己就够变态了,没想到这个死恋爱脑死了老婆后看着神经兮兮的。
比他一个变态笑得还要变态。
看在严子晋死了老婆的份上,裘光压下心中的不满。
对着严子晋再次耐心地问道:“胶卷呢,你放哪了?你要知道只要你把它拿出来,后半辈子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都有。一个死去的婆娘不值得这么惦记。”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子晋投来了凌厉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直插人心。
裘光竟一时不敢再说下去了。
严子晋突然大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眼睛都笑出了泪花。
裘光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是疯了吧?
只有严子晋自己知道,他是在笑他自己,多么可笑,机关算尽终落得一场空。
他不像谢修远那些人心中装着家国大义,也不像裘光等人一生忙碌只为功名利禄。
他严子晋的心很小,只容得下徐慧月一个人。
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和对方相伴到老。
可到头来,他最爱的人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就是这双手亲手把刀子送进了徐慧月的身体里。
爱人跌落了海里,慧月,你在那儿冷不冷?
别担心,我一会就来陪你了。
严子晋终于止住了笑声,他伸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那枚戒指。
戒指上还沾染着猩红的血迹,有徐慧月的,有孙景铄的,有谢修远的,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留下名字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它而起。
我这一生的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均是因为这张图纸。
严子晋抬头看向裘光等人,这些人眼睛灼灼地盯着他手里的戒指。
可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忙碌追寻的东西竟是假的,是个赝品。
“哈哈哈哈。”
严子晋再次笑出了声,可笑啊,太可笑了!
他拿起了手中的戒指,对着裘光说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们了,今后咱们不再相欠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戒指一抛,自己转身投入了冰冷幽深的大海。
裘光几人慌张地接过戒指,好险好险。
他们惊呼地松了一口气,这枚戒指刚刚差点掉到水里。
裘光小心地打开戒指,里面果然藏着一卷微型胶卷。
就是它,裘光等人一直在大陆潜伏多年想要寻找到的东西。
他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回去后荣华富贵的美好未来。
数不尽的钞票,享不完的美人。
想到这里,裘光不屑地朝海里望了望,原来严子晋还真是个痴情种。
“算了,不要捞他了,东西已经到了我们手上。就让他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吧,黄泉路上有人作陪也不孤单。”
“咔嚓。”手术室的灯灭了。
谢星洲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竟一时不敢上前。
阿飞上前想要搀扶起谢星洲,被对方摆手拒绝。
谢星洲缓慢走到医生的身边,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只出微弱的气音。
“医生,他们还好吗?”
医生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神情疲惫中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简直是奇迹,我从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人整个后背都快被枪子打穿了,却都神奇地避开了重要脏器;另一个虽然失血过多,但幸好赶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会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听到医生的话,谢星洲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就好,只有活着才能有以后,才会看到将来,看到谢修远一生奋斗希望实现的理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