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顿住。
面前的笑容,晃眼又扎眼。
他有多久没有见着小丫头这灿若星辰的笑容了。
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了下,他冷哼道,“大胆,你是想贿赂本总管?”
笑容瞬间凝住,孟婉看了看季冷,又看了看手里的桂花糖,不禁哑然。
用一颗糖贿赂堂堂慎刑司的总管,他是小孩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口,“大人高风亮节,让奴婢实在佩服,既是如此,那这糖,奴婢就吃了吧。”
她说完,准备将糖果收回,却不料,还没来得及拢住手掌,一只瓷净修长的手便从她掌中将那糖果拿了过去。
“本总管那顿釜锅可不是你这一颗糖便能抵得了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修长清冷,孟婉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不禁失笑。
一颗糖抵不了,难不成还让她弄个釜锅还她不成?
甩甩脑袋,她同样转过身,朝着增成舍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就在她转身之时,季冷回过身,看向她的背影,眼底浮上清浅的笑意。
……
孟婉来到增成舍时,小全子正在外面洗着菜,见到她走来,连忙将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冲着里面喊了声。
“孟姑姑来了。”
小全子一声喊,便见着齐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窗花。
少年英气的样子,在屋内烛火烘衬下,显得格外俊朗,看见孟婉时,唇角便咧开来。
“孟姐姐,你来的正好,我姐姐方才还在念叨你呢。”
孟婉走近,见着他手里的窗花,“这窗花好看,是齐良人剪的吗?”
“对,姐姐也给你剪了几个,待会我拿给你。”
“好,那我进去同齐良人问个安。”
齐钰侧开身,孟婉走进去,齐良人正坐在屋里剪着窗花,见着她进来,连忙将剪刀放下,站起身来。
“奴婢给齐良人请安,祝良人福康长安。”
她屈了屈身,齐良人伸手便将她扶起,“来我这里还这般客气做甚,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听闻你病了,我有多心焦,还好你没事,这几日身子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多谢良人给的药,还有齐郎卫的照料,奴婢如今已经彻底好了。”
“那就好,你这身子骨,可得好好调养着,对了,今日我听阿钰说,在宫市你被人欺负了?到底怎么回事?”
孟婉被齐良人拉着坐下,怕她多想,便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说完,便见着她眸色深凝。
“不过一个帕子,你何苦要得罪顾小姐呢?她可是要嫁进东宫的,得罪了她,日后你可怎么办?”
被齐良人这么一说,孟婉也有些失笑,当时她为何不肯将帕子卖给顾倾倾,这会想来,其实就是同容胤憋着这口气。
他不让自己出宫,又凭什么要故意买她的帕子羞辱她?
当时她只想着,就是挨一顿板子,她也不要将这帕子卖给他们。
可这会再说起来,心里头又有些后悔,十两银子,她两年的俸禄,不过就一个帕子而已,同东宫之主较什么劲。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开口,“其实我这会也后悔着呢,十两银子呢,当真是有银子不赚是傻子。”
她脸上的懊恼惹的齐良人忍不住掩嘴而笑。
“初见你时,只觉得清冷疏离,如今倒是见着你这真性情了,我还是觉着现在这般的你,鲜活明艳。
孟姑姑,既是要在这深宫枯守,那就别同自己个过不去了,身为宫中的女子,从进宫那一日起,这一生就不是我们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