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在山谷住得习不习惯。
嵇鸿勋轻轻摸她发顶:“傻孩子,别哭。”
苏心瑜颔首,忍哭放开师父,疾步往后院行去。
嵇鸿勋叹了气。
药童见状,轻声问:“谷主心疼小姐,对么?”
“她是被卖到陆家冲喜的,且不论陆承珝怎么看她,旁的陆家人只会拿她冲喜新娘的身份说项。那些陆家人会把她看成一家人么?不会。”
京城陆家,国公府。
他又不是不知道。
转念想到自己的妻儿。
快五十年了。
他们离他而去,已将近五十年。
那一年,他外出行医,救死扶伤。
回家才发现妻儿被人杀害,凶手曾是他的病人,自己没遵医嘱,迁怒无辜之人。
可怜他的妻儿,彼时他的女儿才如臭丫头一般大。
念及此,长长叹息一声,转眸与药童道:“想不想去京城见见世面?”
药童欣喜:“谷主要去京城?”
“你去与小姐他们说一声,就说老夫可去京城,当然前提是他们希望我去的话。”
“好嘞,我这就去说。”
药童跑往后院。
听闻师父愿意去往京城,苏心瑜头一个往前院走。
陆承珝、裴行舟与陆炎策急急跟上。
到了前院,苏心瑜高兴道:“实在是太好了,师父!”
陆炎策也欢喜道:“神医到时候可以住在我们陆家,不瞒神医,我们陆家是国公府,肯定会让神医住得舒适。”
嵇鸿勋抬手:“都别高兴太早,老夫有条件。”
“您请说。”陆承珝道。
“在京城山里寻个清净地,山里若不能寻到有宅子的清净地,那就在京郊寻,反正老夫不住国公府。”
陆承珝:“可以。”
裴行舟:“寻宅子的事,我最在行。”
苏心瑜:“宅子寻到,我买给师父。”
如此她真的有娘家了。
嵇鸿勋颔了颔首,看向苏心瑜:“你得好生学医,尽自己最大努力学。”
他老了,也不知还能教她几年。
教她本事,今后即便他不在了,她也有立足于世间的好本事。
苏心瑜重重点头:“徒儿一定会的!”
“去京城的路上,甚少有客栈驿馆,我知道你们一路行来住的是马车。既如此,马车内的房间得给我留一个。”
他年纪大了,可不与小年轻一般打地铺。
裴行舟与陆炎策:“这……”
舅甥俩看向小夫妻。
小夫妻是夫妻,怎么说都不能与旁人一起睡地板,那就只能将他们的房间让出来。
念及此,又想到自己想拜师,陆炎策立时表态:“师父,我与小舅的房间让给您住。”
“小鬼,谁允许你喊我师父的?别以为让一个房间给老夫住,老夫就要收你为徒。”
“无妨无妨,老神医迟早要收我为徒的,我早些喊也是一样的。”
陆炎策自觉脸皮厚些,拜师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