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秋月婚后的事,我也略听说过一二。
林秋月原本是江南小族,随父亲北上长安,亲族大都不在长安。
母家与卢家相差甚远,无法给卢家提供任何助力。
卢家之人因此对林秋月多方苛责、肆意刁难。
起初,卢谨川对林秋月爱意正浓,还会出面帮衬一二。
可时日一长,卢谨川便渐失耐心。
开始指责林秋月连这般微小之事都无法妥善处理。
给他平添烦忧。
殊不知,这哪里是林秋月的过错,分明是卢家众人蓄意刁难,欲加之罪罢了。
说得多了。
恐怕林秋月逐渐也觉得,自己难以处理贵胄礼仪,变得战战兢兢。
宴席上。
林秋月自始至终都垂着眼眸,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生怕与我投来的目光交汇。
落魄,窘迫。
恰似我昔日逃离长安城的狼狈模样。
而此时,隔着满座宾客,卢谨川正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我。?
相较三年前,他明显多了几分沉稳矜贵。
望向我的目光里透着丝丝缕缕的纠缠,绝谈不上清白。
可当初,明明是他先变的心。
三年前,时任宰相的卢谨川之父,组织各路名流雅士,举办清谈会,谈玄论道。
林秋月一袭白衣,一把折扇,于清谈会上侃侃而谈。
论古今兴衰之变,探治学修身之理,析济世安民之道。
不畏权贵,卓尔不群。
语毕,那些原本轻视她的文人权贵,纷纷投去折服钦佩的目光。
而我的未婚夫卢谨川,眼中更是溢满了惊艳与倾慕。
卢谨川是范阳卢氏的嫡子,腹有诗书,誉满长安。
被这般谪仙似的男子凝视,林秋月纵然才情再孤傲,也禁不住羞红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