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甩开我的手。
她说:
“方唯安,你当我傻吗?儿子的哮喘又不是一天两天,吃点药不就好了?”
“文平还在等我带童童去公园玩,你别烦我。”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
只剩下我,哭着求遍了整个大院,求他们借车将我的孩子送去医院。
但还是晚了。
我精心养护了七年的孩子,在即将上学的那一年,永远离开了我。
那天,我给医生磕了无数个头,流了数不清的眼泪。
都换不来我的孩子睁开眼,再叫我一声爸爸。
而她的亲生母亲,却在陪竹马的孩子逛公园。
真讽刺啊。
思绪回神,陈远秋已经走了。
她牵着刘文平的孩子,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只有刘文平,在路过我的时候朝我抱歉地笑了笑。
那副表情,那个动作。
似乎是在可怜我。
这样的眼神,四天里,我已经收获了太多、太多。
深吸了一口气,我昂起头,决定瞒着她将孩子火化。
既然陈远秋不要这个家,那我也没必要再与她纠缠。
火化后,我会带孩子回乡,落叶归根。
在此之前,我有三天时间处理剩下的事情。
今天,是第一天。
2
离开医院,我带走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儿子的死亡证明,一份是遗体火化的申请。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孤零零地死在他乡,我要带他回家。
回到没有陈远秋的那个家。
晚上七点,我在家等到了陈远秋。
她一身军绿色笔挺正装,手上却提着一个青蓝色的布包。
见到我,女人自然地将手里的包放下,叮嘱我:
“包里的衣服你明天记得洗。”
“文平一个人照顾孩子辛苦,你帮他分担点。”
我觉得好笑,凭什么她心疼青梅,却要我这个妻子分担?
刚要拒绝,陈远秋又开口:
“儿子呢呢?他不在家吗?”
女人环视了一眼周围,有些奇怪。
心中一紧,我正打算找个理由解释,陈远秋又接着指使我:
“既然儿子不在,你赶紧收拾几件他的衣服,我等下好带去文平家。”
“他们刚从安省回来,带的衣服不够,先拿儿子的穿穿。”
见我没反应,她直接走进了儿子的房间,打开柜子,将折叠好的衣物全都拿了出来。
一边选还一边皱眉。
“这件不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