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独记得很清楚的,无论何时都忘不掉的,是送她出嫁那日,站在高塔之上眺目相送时,迎风吹来的她的帕子——
被他亲手放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的场景。
儿女情长,怎配与家国安定相比?
注定要承担起两国和平的人,怎能任性不嫁?又怎能任性偷偷回来?
“荒唐!”
宋衍想着想着有些生气,手中勺子狠狠丢下,勺子和碗清脆相击的声音吓得燕荣荣一个激灵。
“行之大哥……是这粥太难喝了吗?”
迎上燕荣荣困惑又委屈的目光,宋衍忙柔声道歉:“对不住,燕姑娘,我在旁的事,一时动怒,与你的粥无关。”
说罢,他端起碗,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你的粥,很好喝,谢谢。”
燕荣荣被宋衍的反复情绪搞得有些懵,见他这言语似有赶客之意,当下缓缓起身,接过碗。
她才走了两步,一脚还未踏出房门,身后又传来宋衍肯定的声音:“真的很好喝,谢谢你,燕姑娘。”
“不、不客气……”
燕荣荣挠挠头,奇怪地看了宋衍两眼,又奇怪地迈出脚离开。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夜之间,宋衍为何变成这般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
燕荣荣才走出后院,大师姐便不由分说将果盘塞到她手里:“内急内急,劳烦你将果盘送到二楼凭栏处的贵客席去,多谢多谢。”
燕荣荣端着果盘走向二楼,远远的,便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贵客席位。
她的样貌精致又大气,她的气质清冷又高贵,就像天上的月亮,触不可及,就该被人高高仰望。
燕荣荣走近她,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很淡但很好闻的清香,这个味道很熟悉,仿佛在哪里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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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果盘的瞬间,燕荣荣忽然想起来。
这个味道,方才在宋衍房内,闻到过。
燕荣荣忍不住多看了梨花椅上的女人两眼,忍不住在心中猜测她和宋衍究竟是什么关系。
更忍不住暗暗地想——难怪她看柳宁和宋衍就不般配,原来最般配的人在这。
女人注意到燕荣荣打量的视线,嘴角微扬,冲她淡淡一笑:“我叫忍冬,你叫什么?”
“燕荣荣。”
燕荣荣道出自己的名字后,忍不住追了一句:“忍冬姑娘,你真美。”
“是吗?”
忍冬见她夸赞自己貌美,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笑容,手更是下意识触碰抚摸眼角:“多谢你的夸赞。”
“恩,尤其是气质,你的气质清冷又高贵,让人看一眼便永世难忘,人群里也绝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你。”
燕荣荣由衷的夸赞,说的忍冬心花怒放,她误以为燕荣荣是这里打杂的伙计,忙拿出金子打赏,却被燕荣荣摆手拒绝。
“忍冬姑娘,我不是来求打赏的,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好,多谢你了,你的话让我重新有了自信。”忍冬的回答,让燕荣荣颇为意外。
她没想到,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没有自信。
看台上正上演着神仙索,台下的观众手都拍红了,唯独忍冬两眼无神,那双眼睛仿佛早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燕荣荣在一旁看着她,觉得今日宋衍的方寸大乱,多半和这位忍冬姑娘有关。
当然了,忍冬姑娘的不自信,多半也和宋衍有关。
燕荣荣很快想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往昔旧情,藕断丝连,最是贴切。